姚延启看着被吓得呆立当场的女儿，除了心痛，也有不甘，这是他跟祝心妍爱情的结晶，若他今天无法活下去，至少也有姚芊芊做她的精神支撑，可现在……
姚芊芊冷汗直下，不过总算在姚延启的大喝声中回过了神，太可怕了，大修士的一个眼神竟然都让她差一点心神崩溃。
“爹。”
“你怎么还在这里，你难道不知道永灵谷的护山大阵一旦开启就相当于切断了所有的传送阵，你现在无法出去了。”
姚芊芊的心忽然就静了下来，人生除死无大事，更何况她已经死过一次了，有了“经验”，还有什么好怕的。
“爹，您别担心，只要我们坚持到太上长老出现就行了。”
太上长老对于很多五毒兽来说都是个秘密，姚延启不知道姚芊芊是怎么知道的，他现在也无心追问，他一把撤下腰间的储物袋递给姚芊芊。
“拿着防身。”姚延启知道里面的东西根本无法抵抗鬼面人等人的攻击，但他作为父亲就要尽最大努力保护自己的孩子。
姚芊芊接过储物袋，尽量维持表面的平静，临死前就算无法反咬敌人一口，也一定不能让自己的死取悦敌人，她就是要这般不卑不亢。
鬼面人看着姚芊芊倔强的表情，心中没来由一怒，这个表情让他联想到了某些不愉快的经历。
他要她死。
鬼面人的嘴角翘起了一个弧度，抬起手一道灵力直射在了大阵之上，猩红的灵力与大阵的灵光接触了三个呼吸不到，大阵便土崩瓦解了。
姚延启双眼圆瞪，别人或许不知道永灵谷护山大阵的防御力，但他却是知道的，这个大阵比聚灵神木林的护山大阵稍弱，但也能承受住三四个炼虚期大修士全力一击，但刚才鬼面人轻飘飘地施放了一道灵力就把大阵击溃了，这就说明这个鬼面人起码有合体期的修为。
姚延启不敢相信的同时，又觉得十分合理，是啊，如果不是有合体期的修为怎么可能撕裂虚空，进入一直游离不定的五毒兽界呢？！
“芊芊快走。”永灵谷的护山大阵一破，传送阵重新被接通，只要姚芊芊逃回聚灵神木林就又会多一道屏障。
姚芊芊从前看电视剧的时候最讨厌的就是看到别人叫女主角跑，女主角还一直拖沓，害死一大群人的场景。
但这样的事落到她的头上时，她才发现要转头离开还真是不容易，她的脚下犹如灌了铅一般，沉重得迈步动步子，不知何时她已泪流满面。
“找死。”冷喝声从鬼面人的嘴中发出，他伸出手虚空一抓，姚延启的身子就不由自主地朝着他飞去。
姚芊芊大惊失色，快飞一段距离抓住了姚延启的脚。
姚延启转头看向姚芊芊，眼中全是疼爱与不舍，下一刻他便用力一踢，并艰难地调用灵力束缚住姚芊芊的双翅，好让她无法再飞起。
“芊芊好好活下去，好好照顾你娘，爹爹无法再保护你们了。”
姚芊芊的心撕裂般地痛，这样的表情终于取悦了鬼面人，他的脸上有了几分森然的笑意。他将手轻轻地放在姚延启的背上，转头看向姚芊芊，忽然觉得折磨蝼蚁也是一件很令人开心的事情。
鬼面人灵力微吐，吸附住了姚延启的脊梁骨，手掌轻轻往外一带，骨头断裂地咔咔声便断断续续地传来。
拔仙骨啊，那是比剥皮抽筋更痛的存在。
“爹爹。”姚芊芊叫得撕心裂肺，六年的点点滴滴在她的脑海中杂乱无章地闪现出来，她的心像是被挖了一大块似的，空落落的叫人难受。
姚芊芊死咬着嘴唇，连咬出了血都毫无察觉，她直勾勾地瞪视着鬼面人，她要把这个人的样子记进心里，刻入骨髓里。
鬼面人轻蔑地笑了起来，看姚芊芊就像猫看老鼠似的，他轻轻挥了挥手，淡然道：“一个不留。”
他要她看着所有人死去，他要她饱受精神的折磨。
噗噗的轻响不断在身边响起，每响一声，就有一只五毒兽倒下死去。
姚芊芊咬了咬牙，她现在不能死，她还有母亲要照顾，她得跑。
许是僵站得太久了，她刚起步的时候还踉跄了几步，但很快就稳住了身形。
快了，快了，距离传送阵仅几步之遥。
“不要让她跑了，她是姚家的人，大长老的孙女，姚开元的后人。”
姚芊芊怒从心起，就知道不能放过这个女人，一旦松懈下来，就会被她咬一口。
姚芊芊顺手掏出几张灵符，一股脑朝池媛扔去，也不管打中没打中，转头就开启了传送阵。
姚开元……这个名字鬼面人一辈子都不会忘记，他把姚延启随手往后一扔，目光再次落在了姚芊芊的身上。
此时，传送阵的灵光已经亮起，只消片刻，姚芊芊就可以传送到聚灵神木林，不过姚芊芊还没来得及松口气，她的身体就已经不受控制地朝天空飞去，传送阵的灵光瞬间消失。
“啊！”
姚芊芊转头看去，池媛的身体也不由自主地飞向鬼面人，她的脸上全是惊恐。
什么是现世报，这就是了。
姚延启看着自己的孩子被抓，眼角流下了两行清泪，他的血顺着后背滑落，在空中点点飘下。他似乎感觉不到疼痛，也似乎感觉不到生命的流逝一般，就那样看着姚芊芊。
女儿，这辈子我能保护你的时间不多了。
姚延启眼中的凌厉之色一闪而过，他调动全身的灵力朝丹田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