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人还不是一般的心有灵犀,怎么就经不起旁人一点挑拨?
莫舞皱眉问道,“小王爷不是想做外交使臣,游历九州吗?怎么会担此大任?”
“那就由不到他了。”
两人异口同声道。
莫舞猜想,他们中间有一个人必定是另一人的回音。
经瑶天佑四年,扶月开源初年十月,巴云军攻下双庸城,直逼双定城,双定城已是三百年古城,代代城墙维护重视,是为双墙,巴云炮攻三日未下,围城扎寨,一方面等待后援,一方面切断城中补给鼓惑城中之人投降。
十一月,寒潮突然来袭,一夜冻死冻伤人数难计,老国主不治,临终前秘密叫两位皇子与皇孙一同密谈,内容不详。
巴云军队原本预期快战,鼓励军士破城抢掠物资过冬,不想战事拖延,一夜冻死冻伤人数将近十分之一,士气大减,粮草困顿,只得在郊区大肆抢掠,同时快信向周边已经占领区域求援。
巴云国内增派五万大军携带新的火药支援,初洗沦陷之地不堪欺凌,多处发起零星反抗,初洗战火熊熊。
前路受阻,后退无路,莫舞一行被迫留在初洗,为保安全,被接入定南城中,享受初洗公主礼遇。
同月,初洗接受莫舞建yi,开仓放粮,稳ding城中军士和百姓人心,广发诏书,号召地方力量护国,调动未受损伤的唐城军勤王,再修国书与经瑶、扶月,请求派兵援助。
对莫舞来说,冬天就是窝在暖阁中,烤着炭火,然后吃着热乎乎的点心。
只是这城中局势压抑,每天晨起夜寐,都担心是否还有明日的感觉。
双定城的城楼最高处有八层楼高,是城中最深也是最高的建筑,远远的,可以看到城墙边燃起的狼烟,让人胆战心惊。
战争,就是一场最原始的屠戮。
那漫天的雪花,铺天盖地,竟然也掩埋不住那不断涌出的鲜血。
财富、权利、疆域……无穷无尽的欲念,正义与非正义究竟如何划清?
抱着随身的炭火小暖炉,包裹着严实的皮裘斗篷,莫舞远远的看着那白茫茫的地方偶尔冒出的一点点灰色烟火,心中百感交集。
“观天楼风大,郡主还请保重。”
铿锵有力的铠甲抖动之声,疲惫的关心之音。
莫舞转头,正是练一楠,一身武将之风,正从那坚硬的檀木楼梯走上来。
其实,近两月来,练一楠偶尔都会拜访莫舞片刻,一方面询问探讨点御敌方法,另一方面,在这偌大的双定城中,这位爱好山水奇宝的嫡长孙,还不知道如何坦然面对,这险恶动荡的局势,让这位被皇室推荐继承王位的小王爷终日眉头紧锁衣带不解。
“小王爷可否耽扰片刻?”
终于莫舞忍不住问道。
练一楠满脸疑惑,“城外局势险恶,小王只是来劝郡主保重,还需尽kuai赶赴,恐不能与郡主叙旧。”
“小王爷既然与本郡主有缘早识,不如与莫舞详谈一番。”
莫舞神色不变,示意身边的人将自己准备的一些茶点呈上道“小王爷多日劳苦,先用点茶点,保重身体。”
,见他一动不动,又道“不解城中险恶,何解城外险恶?”
练一楠不语,神色转瞬之间,犀利无比,“郡主想说什么?”
这浑水,莫舞本不想趟的,但这时自己置身事外,真被巴云军队拿下,她也没有把握安好“老国主已失,新国主必须坚定信念,一心为国为民之人,方能守住这初洗江山,方能夺回沦陷故土。”
“巴云火药凶猛,能守住这双定城还需看天意,夺回故土,谈何容易?”
练一楠左手紧握未曾卸下的利剑剑柄,双目悲凉,“只是想不到,我初洗军士,竟然如此不堪一击。”
“巴云攻城略地,可曾善待初洗百姓?”
莫舞问道。
练一楠眼中怒火熊熊,少顷道:“是我练氏,负了百姓,国破山河,从此为奴为婢。”
痛心片刻,猛的抬头看向莫舞“郡主有何高见?”
“小王爷也知道莫舞已经嫁给韩石,韩石泽,现在已经是扶月人士。”
莫舞缓缓说道。
练一楠点头,“扶月已经将国书下发,尊郡主为皇后,我国也已修得国书恳请扶月出兵援助,暂未有答复。”
“初洗不保,扶月必然祸事难免。”
莫舞又道。
这点练一楠毫不怀疑,“郡主愿意扶助我初洗?”
满身包裹严实的女子宛然一笑“本郡主不是一直在竭尽全力,帮助小王爷吗?只是我尚力弱,不能遣兵相助,但是王爷可以。”
练一楠看着她道:“请郡主明言。”
莫舞说出自己都觉得大胆的话来,“初洗需要先稳ding政务,整顿军纪,争取时间,保住国都,然后休养生息,假以时日,必能光复国土。”
“郡主所言,小王自然所想,这稳ding政务,小王就需要――听两位皇叔说,还是郡主暗示的?”
年轻的王爷忽然想到什么一般,眼神犀利起来,“小王当日结交郡主,并不是想争权夺位,这皇位,并不是小王所要的。”
“那你觉得,你的那两位皇叔谁继承皇位比较好?”
莫舞反问。
练一楠双唇紧闭。
“还是你那六岁的皇弟登基更好。”
练一楠依旧不语,神色更加沉重。
“还是在那些文物重臣之中,分几个帮派,然后让他们来场党争,赢的人登上皇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