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天飘絮,冰雪封城。凤岭城中虽然不如双定城气势滂沱,但是随处可见的飞凤石雕与木刻让这座古城,充满了历史与文化的韵味。
前行不过半柱香的时间,就来到一处宅院,白墙灰瓦,朱红大门。
又是一番大礼之后,莫舞才得以在张起与欧元的搀扶之下进去休息。
里面热水、茶点、饮食和干净衣服的准备都很齐全,看来提前就有准备,只是有此功夫为何凤岭之上,却无一人来迎?
虽然心中奇怪,莫舞还是放松心来享受多日后的暖浴,只是每一个进出的人都要规规矩矩的行一遭大礼,太过繁琐,扰了心情。
梳洗一番,经瑶的陪侍紫婧与紫蔷过来为她弄干头发,主屋,已经布好了炭火暖塌,明明没有看到有人,在她坐下一刻井然有序的进入几个绿袄女子为她摆上一桌精致菜肴。
那些菜色莫舞都没见过,品相都还悦目,微微冒着热气。
“这么多,本宫一个人实在难以消受,你去把欧元、陈悦文叫来吧。”
莫舞对身边人道。
多日来已经习惯她的脾气,紫婧与紫蔷不理会那些绿衣女子的惊讶目光,即可就照办出去了,很快那两人就过来了,再招了门口的雷思颖、张起和曲可屈进来,又让绿衣女子们退下去,才开始用餐。
“娘娘,您在扶月贵为皇后,如此行事并不妥当。”
紫蔷毕竟生长在宫廷之中,虽然近半年的相处对莫舞并无芥蒂,但是国界已过,还是谨慎些更好。
莫舞咽下口中一块红肉道:“你也看到今日那仗势,我想以后这跪跪拜拜是在所难免了,就算你们见我恐怕人前也需要跪地起身多次,但是这一路多亏你们那照顾,我才能毫发无损抵达扶月,今日再不感激一番,哪日到了宫廷,尊卑更甚严密,怕是再无机会。”
说罢端起一杯茶水。
“烈酒驱寒,热茶表情,我知各位是为驱使,份内之事,我可能今生也无力回报各位所想,只是路途有缘,说几句暖心话,也能聊表心意。”
然后从随身锦袋中掏出一叠纸来,分与每人一张。
“你们无须推却,以后有什么需要帮忙的,也请尽管开口,能做到的,我自然不会推却,不能的,也请不要见怪,如今扶月已至,以后有需要仰仗各位之处,也请方便的行个援手。”
“郡主你是哪里话,侍奉你乃是我们应尽之责。”
莫舞此话过于客气,曲可屈立马站了起来。
其他人也跟随其站立起来。
莫舞抬手示意他们坐下,“这些我自然知道,但是能对我,我却是心中感动,只是这扶月对我来说,也算异国他乡,你们多是经瑶人士,为了我背井离乡,我也不知如何表达,来。”
莫舞举起手中紫砂茶杯,“热茶不冷,人心不凉,不管以后机遇如何,都请大家记住,今日暖心缘分。”
众人莫不感激涕零。
莫舞行事本就体桖下属,能得此番言语,就是雷思颖也觉得自家教主派了个实实在在的好差事给自己。
张起本是觉得莫舞随意,不喜欢折腾下属,现在听来,感动满满,难以言表。
仿佛前生十几年的武道修行,就是为了有朝一日能维护如此暖情的主子。
怕喝酒失态,众人均是茶饭。
“陈悦文,这城中官吏是为如何?”
莫舞突然问道。
“启禀郡主,那蓝衣官吏,名叫康超,乃是西城的知府,身世高贵,是一品文候康世杰的儿子,虽然不得父亲疼爱,但是为人踏实,多干实事,虽屡有功绩,但交际薄凉,现今已经四十过五,也还只是一个知府,家中有一妻两妾,儿女各二人,四人均已经已经成亲,只是孙辈冷清,只有嫡孙一人,外孙女一人。那红衣县令名叫陈小生,出生不过是一中农之子,十六岁中得探花,曾经名噪一时,仕途可谓左右逢源,可惜二十岁时,出来纰漏,一路贬黜,现在三十出头也不过一个九品县令,娶过两门亲事,皆因病早死,现在也无人敢于说亲。“对于陈悦文,经瑶一行已经习以为常,张起却是第一次真正接触,原本她一直觉得这黄脸书生般的人物连他半大的侄儿都不如,一无是处却得皇后体贴,现在入城如此短暂的时间里,竟能将两位自己都完全陌生的官吏说得如此详细,也是有所不凡。雷思颖更是饶有兴趣,旁人不是探听人品喜好,就是修为涵养,或者是私下秘闻,这般闺帷之事都能片刻得知,确实很有趣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