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5
我说:“你哥不喜欢当官,他要是做官会不开心的,你忍心吗?”
尹耀不语,自己想了想,最后说道:“没关系,哥哥不当官我去当,我们是兄弟,谁当官都一样。”
我为他整了整披风,说:“当官可不是那么容易的,首先你要把书读好。”我看着他的眼睛问:“你喜欢读书吗?”
他说:“不知道,没读过。”我笑了,尹耀一个还不满六岁的小孩儿哪里读过书?他又说:“不喜欢也没关系,我都背下来就好。”他不懂读书要怎么读,童言胡语,我也不去纠正,任他自己想象。
净蓬见了我很是客气,我提起想在这里住几天,他便安排我们住在离他的屋子最近的客房里,又让陆涂做向导,吩咐陆涂替他好好招待我们。
我在青云宗暂住的这些日子,青云宗上的弟子们知道我身为妖精却备受礼待,都对我表xian出十二分的好奇,我门前常常会见到有三两个小修士结伴路过,见我们从里面出来了,便装作不经意的样子,偷偷瞄过来两眼。也有那些坦然大胆的,听说了我们在京都的事,又听说我拜在仙人门下,便有意来结识,让我讲一讲仙界之事,来满足他们对仙界多年的向往。
我反正无事,不出去看风景时就与他们说一说,因我自己经历过的也不算多,多数讲的还是曾经师父当故事讲给我听的。除了说些仙家趣事,我还和他们切磋法力,当然,那些小修士修为不足,肯定是打不过我的,我也只是想瞧一瞧人修的功法与妖修、仙修有什么不同,只拿着攀云挽月鞭和他们喂招,一来一回,我满足了好奇心,他们也对修行之法多了几分领悟。
在青云宗上住了十几日,一直都在山上没有去过山下,这日本想到山下好好玩一番,青云宗却接到一封信,嘉原县湘竹寺住持请青云宗派几个人过去捉妖。
我一听“捉妖”二字,才醒悟我与这些修士是有本质区别的,凡人们有句话叫“非我族类其心必异”,我以妖身长住修士之门似乎不大妥当,便去找了净蓬告辞下山。净蓬稍作挽留便随我去了。临走时,他给了我一块黑铁令牌,这是青云宗掌门一代的修士才有的令牌,牌上刻有云纹和穷奇兽,有了这块令牌,以后我在人间行走,遇到人间的修士,只要将牌子一亮,便不用怕再起无谓的冲突了。
因这块黑铁令牌,我下山时心情格外的好,我觉得这黑铁令牌比阿书的玉佩实惠多了,至少令牌随时可用,玉佩却几乎用不着。
这一趟并未见到尹世通,尹耀有些沮丧,我本想带着他在山下好好玩两天让他开心起来,没料到出了“捉妖”一事,只好先行下山,
,送他回云榕山,我自己则从云榕山赶往嘉原,我想看看到底他们要捉的是什么样的妖。
从湘竹寺住持来信上所描述的看来,那危hai人间的妖修为不高,却极为狡猾多诈,青云宗便只挑了三个修行刚刚进入聚丹期的弟子,人间修士只有到了元丹期才能御剑飞行,所以这三人只能靠马匹代步,速度不快。我虽回了趟云榕山耽误了些时间,却因为能够飞行而比他们先一步赶到了湘竹寺。
湘竹寺是个念佛烧香的寺庙,寺中的和尚只念经打坐,不修佛门金身,是个再普通不过的寺庙。
按说我身为妖精,一接近佛门便会被佛光挡回,不过我有师父的仙家玉牒,人间所有寺庙道观、神肆仙舍,我都畅通无阻。
为了不与那三个修士碰面,我特意挑了间最偏僻的禅房,借口说我为家人祈福,所以要住最差的、吃最少的,以表示我祈福的诚心。于是寺中小僧便按祈福惯例每日只给我一碗清粥,除了送饭,平日里无人打搅。
我刚住进寺里,当天晚上,月明星稀,我在房中打坐,便听见马蹄声响,寺中住持亲自出面相迎,是那三个修士赶到了。
三个修士休息一晚第二日清晨吃了早饭,便由寺中小僧带领去了嘉原中受妖精荼害的人家探访,寻找蛛丝马迹。
我偷偷跟去,不敢离他们太近,因为他们身上带着探妖仪,我若离近了,探妖仪会自动发出警告。
嘉原是个小县,小县东面是山,西面是座繁华的大城,嘉原靠着那座大城,每年向朝廷缴纳的赋税贡米比之一般县城多些,所以也算是富庶之地。不过若但看东面的群山,你绝想不到嘉原会是个衣食不愁的地方。
嘉原东面有三座山,每座都有六个峰头,所以当地老百姓俗称它为六头山,大的叫大六头山,小的叫小六头山,不大不小的那个,人们觉得叫“中六头山”不好听,干脆就叫六头山。
听老人说,三座六头山以前是满目葱郁,靠山的人家仅凭上山采些山货就能一家衣食无忧,不知什么原因,五十多年前六头山一夜之间草木凋零,山上一片灰黄,再没张过植物。这件事曾经被当做不祥之兆被告发给了皇上,皇上一怒之下贬了嘉原县令流放边境。
受妖精荼害最大的便是县城东面的人家,一一走访下来,统计一下,一共有三个青壮男子丢失,五个不满十三岁的孩子缺了精气,日日卧床惊梦,严z的还有了梦游症,当地人管这叫失魂症。还有几家家里丢了银钱和干粮的,不管是不是妖精作怪,暂且先算在里头。
问完了情况,三个修士凑在一起商量了一番,决定今日先拿探妖仪查探方圆十里之内,我一见他们掏出探妖仪,便又离得远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