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紫玦拖住流光的身子艰难地前行着,可身体却不听使唤,脚已经软到无法站立起来了,终究还是与流光一同倒了下去。
“紫玦,醒醒。”
不知何时上方传来熟悉的声音才将她从昏睡唤醒,安紫玦乏乏地睁开眼睛,楚卿琳正一脸着急地盯着她。
安紫玦使劲揉了揉眼睛才站了起来,也不知自己睡了多久了,天地依旧一片漆黑,只不过远处传来一声声响彻云霄的鸡鸣。
她迅速转头看了流光一眼,他看起来还是那般虚弱不堪,嘴唇干裂发白,肤色更加惨白。
嘴里不断细吟着:“血……血……”
安紫玦手忙脚乱地找着什么,突然一把夺过楚卿琳手里那把配有红色剑鞘的剑,皱着眉头一剑划开了自己的手腕,忍着疼痛让血液一滴滴流入他的嘴里。
尝到血液后的流光苍白的面色才微微有些好转,不过始终没有醒过来。
安紫玦抬头急切地看着楚卿琳,“我师父他为什么还不醒?是我的血还不够吗?”
说着又将手腕上的伤口加深了些许。
“紫玦不要这样……”
楚卿琳夺过安紫玦手里的剑,眼泪不停在眼眶里打转,“对不起,都是我下手太狠……”
安紫玦不说话,面色苍白如纸的她已无力气再片刻言语,眼眸半垂,折腾了一夜,终究是站不住了。
一个踉跄往后倒了下去。
一轮淡黄光渐渐从房檐角那头升起,晨曦初露,映得乌黑的苍穹一片晃眼金黄,鸡鸣声从桑树最顶颠传来,那个撕破嗓子的呐喊。
“师叔……师叔……”
不远处传来的呐喊声也渐渐逼近。
楚卿琳才从对面呐喊声中回过神来,看着从巷口中走来的扶桑。
她便在簌簌的风中挥了挥衣袖,衣袂随风飘飘然,回应道:“在这里!”
“师姐!”
扶桑激动地飞奔上来,仔仔细细地打量着楚卿琳,嘘寒问暖:“师姐,最近还好吧,你爹没有把你怎么样吧?府里的伙食有没有习惯过来?丫鬟可还听使唤……”
扶桑一上来吧啦吧啦问了一大堆,完全忽视了地上躺着地流光师徒二人。
“……”
楚卿琳未语,黯淡无光的眼眸朝地上的人看了一眼低声才道:“师……师叔他受伤了。”
扶桑惊愕地看着地上的血迹斑斑的俩人,问道:“啊?!怎么这样?刚才可发生了何事?”
“是谁将老夫的师弟伤成了这般模样啊?!”
一股强劲的酒气弥漫四周,老酒壶拎着酒壶在千百度的带领下跟到了这里,“若是让老夫知晓乃何人所为,定是得大开杀戒,替师弟报仇了。”
酒气透过空气越来越浓,老酒壶借着酒劲一个劲地大声呵斥着。
惊得楚卿琳心神一阵荡漾,半晌才敢抬头看着几日未见的老酒壶师父。
老酒壶看到自己的徒弟后,脸色才渐渐转得和蔼可亲些,摸了一把嘴唇上遗留的酒道:“徒儿,这几日可都去了哪儿?”
楚卿琳有些恍惚道:“没……没去哪,弟子就是一时玩劣,随便走走逛了逛……”
“那徒儿可知晓你师叔他们,为何伤成这样吗?”
老酒壶继续问道。
楚卿琳狭长的凤眸一挑,眸光飘忽不定,泪水一下子流了下来,“对不起,其实师叔是被弟子所伤。”
“啊!?”
在场人惊吓一跳,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们明明无怨无仇而且还是师侄关系,有何深仇大恨也不至于将人伤成这样吧!
楚卿琳垂下眼帘,将事情的前因后果娓娓道了出来。
“师父你一定要想办法救治师叔,若师父有什么三长两短的话,不仅紫玦她会恨我,就连我自己也不会原谅自己……师父您一定要想办法救救师叔,弟子求你了。”
楚卿琳哭得梨花带雨。
“师姐,其实你不用说,师父也会想办法救治师叔的。”
扶桑走上前来拍拍楚卿琳的肩,替了擦干眼泪,“既是无心之过,便无一人会责备师姐你。”
楚卿琳蓦然停止了哭泣,抬起头,便只见微微浅笑的扶桑。
“你只是为了保护自己的父亲,若是你眼睁睁的看着你父亲被师叔杀害的话,那么杀父之仇不共戴天,只怕那时你迟早一天也会杀掉师叔报杀父之仇。”
他将她散乱的青丝拢到耳后,一字一句地替她辩解道。
楚卿琳含情脉脉地看着他,俩人相互注视着。
“臭小子,废话少说,赶紧将你师叔他们抬回客栈。不然一会儿,他真要去见阎王了!”
老酒壶厉声喝道。
“哦哦!”
扶桑连连点头,蹲下身子扶起流光那副沉沉的身子,咬紧牙关,生拉硬拽半天也抬不起来,不管从哪个角度观察,也毫无看到他身上的半点男儿气概。
像极了一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姑娘突然有一天被迫要洗一大堆粗布衣衫,让人看了都揪心。
千百度心疼主人做这样的重活,恢fu了真身,一只极大的雪狼,白茸茸的毛发一尘不染。
一口气将安紫玦与流光驮到了客栈。
“你这骗子,还有脸继续待在这里?人都被你伤成这样了,难不成还要亲眼见他死在你面前吗?遇到你这骗子真是让人晦气!恶心!”
听说流光被楚卿琳致伤后,早就看不惯楚卿琳的唐歆然,借此机会怒气冲冲地跑去找楚卿琳,大闹了一通。
整栋楼只听到她那河东狮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