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逐渐黯淡下来，匆匆掠过的灯火牵成一条条光线。
“师哥你小时候经常犯错呢。”小庄一只手搭在方向盘上，随手打开了车载播放器，击筑的乐曲缓缓传来，是盖聂最喜欢的音律。
盖聂浅笑着，他的头倚在靠背上，目光流向窗外的景色：“小时候经常闯祸的那个是你吧？小庄。”说罢，盖聂又将目光移到了后视镜里，小庄的脸上。
“开什么玩笑！”小庄故作正经的盯着后视镜的盖聂，有些不满的说：“我记得我小时候可是很乖的！我记得你经常被师傅骂。”
盖聂摇头，无奈的笑了笑，拿起了手边小庄为他特意准备的小牛奶，插上吸管，大口吮吸了起来。
“我还记得，你上次将师傅的宝贝古董瓶子摔碎了。”等红灯的空余时间，小庄随着乐曲的节奏，将五指敲打在方向盘上，发出轻微声响：“那次，师哥你在柴房里面被锁了一个月吧？”
“整整一个月，真不知道那时候是怎么挨过来的。”盖聂咬着吸管，就像说的这些事不是发生在自己身上一般。
“哼~”小庄浅笑一声，继而强调般的说道：“还不是我每天偷偷给师哥你送水送饭！”
“恩。”盖聂点点头，咽下口中的牛奶，开口说道：“那时候还好有你。”
“光道谢就想蒙混过关吗？”小庄回过头来看着盖聂：“当初我可是每天都冒着要被师傅打死的风险！”说着，小庄看盖聂的眼神有点暧昧。
开车时回头是很危险的动作，盖聂连忙提醒道：“诶！小庄，好好开车！”说完，他又换了一种语气，一副好奇模样的问道：“那你想怎样？”
“不急！”小庄背对着盖聂挥了挥手：“日后再说。”
“其实那个古董是荆轲打碎的。”盖聂轻声说着。
“什么？”小庄不敢相信的问着：“他？他怎么会来鬼谷。”
“上次师傅云游期间，荆轲说想来鬼谷玩，其实，我一开始是拒绝的，可是拗不过荆轲。”盖聂捏搓着裙摆上的蕾丝边，一股纱纱的感觉很不舒服，他微微蹙眉道：“我当时想着师傅还要很久才会回来，便偷偷摸摸的把他带进了鬼谷。”
“你还真是大胆。”小庄紧锁眉头，略显不悦。
“我当时也没有多想。”盖聂道；“等我见到荆轲的瞬间，就有些后悔了。没想到他是带着酒来的鬼谷，而且，他那时候已经喝醉了，后来荆轲给我演示了他的剑法，结果他喝多了，刚挥一剑就将师傅的古董宝贝掀翻了。”盖聂的手托着下巴，望着窗外的景色。
小庄眉头蹙得更紧了：“那时候咱们也就不到十岁吧，他那时候就开始喝酒了？”
“恩。”盖聂点点头：“他练的剑法比较特殊。”
“哼！”小庄不悦的说着：“若是让师傅知道你擅自带人进鬼谷，还是带一个酒鬼进来，恐怕关你一年半载都是轻的，以师傅的脾气，将你逐出师门都有可能。”
小庄回首暼着盖聂，他夺过了盖聂手中的小牛奶，将吸管放到自己口中，一口将牛奶都喝完，这才将空奶盒递还给盖聂。盖聂摇了摇奶盒，发觉已经空了便无奈的将他放到一旁，他又将手插进口袋里，摸了半天摸出来上次小卷毛给的几颗糖果，他剥开了其中一颗，将他伸向小庄的方向：“吃吗？甜的。”
“怎么？这是封口费吗？”小庄揶揄着，尴尬的气氛稍微有些缓和。
“恩，你可不要告诉师傅。”盖聂浅笑着。
“嘁~真是幼稚。”小庄随意的将糖放在嘴里，糖果和牙齿摩擦着，发出咯楞咯楞的声响：“这是上次小卷毛送你的吗？”
“恩。”盖聂点点头，低头玩弄着手中的糖纸，他将糖纸铺平又整整齐齐的叠成了一个小正方形，叠到不能在叠了方才罢手。
“师哥。”小庄再次故作正经的说着：“不如你就和小卷毛在一起吧，我看那孩子还挺好的。”
盖聂听到小庄的玩笑话，有些不好意思，他责令着：“好好开车！别总想那些有的没的！我可是男的！”
“谁说男人与男人就不能在一起？”小庄说着，目光灼灼的盯着后视镜中的盖聂，似乎在逼迫他做一个决定。
盖聂故意将目光瞥向窗外，神情极为不自然。
小庄见盖聂故意避开自己，有些难过，默不作声的继续开车。
一阵沉浸，只有播放器中那若有似无的击筑声回荡着。
最终还是小庄开口打破了僵局：“还记得那次吗？师哥！”
“你是说我将蝌蚪偷偷养在师傅茶壶中的事吗？”盖聂疑惑的问着。
“恩。”小庄轻轻点了点头：“我若是师傅，早就将师哥打死了。”
“噗。”似是回忆起了什么，盖聂忍俊不禁的笑着，小庄的肩膀也在剧烈抖动，应该也是在忍耐着不要笑出声来，两个人好像是在比谁的忍耐力更强，谁更不会笑出声来。
最后还是小庄忍不住，爽朗的笑出来，盖聂也随之放声大笑。
“还好你不是师傅。”盖聂像是庆幸般的说着。
“哼！在茶壶中养蝌蚪，这种事也就只有师哥你能做的出来吧！”小庄似是戏谑的语气。
“我记得当时我正准备给师傅去沏茶，走道院外就看到有一堆小蝌蚪在湿润的泥地里挣扎来挣扎去的，我当时觉得那帮小蝌蚪挺可怜的，便悄悄的将它们装在里面，我担心它们会旱死在那里。”
“呵~师哥你倒是不怕师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