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雪，”曹莹莹又为黎小雪叹了一口气，郑重地问，“你老老实实地回答我，你心里面是不是还有着那个姓钟的？”
黎小雪不料曹莹莹还会问出这样的问题，把脸又往一旁闪了一些，说：“没有。”
“你这时候还坚持着想把画展办下来，其实也并不是像你嘴里面说的，只为了钱，是不是？”曹莹莹进一步地问着。
“不是！”黎小雪坚决地回答。
曹莹莹简直就是向着黎小雪的灵魂，一步步地紧逼：“也许，你心里面确实不像你曾经那样地爱着他，可，只因为你把你自己以为的一个女人最宝贵的东西给了他，所以，你其实还是不情愿离开他。”
黎小雪感觉自己身体里有什么给曹莹莹击中，由内而外地，一点点颤抖了起来：“不！不是！”
曹莹莹尤其听出了黎小雪声音里的颤抖：“你的话说得虽然是这样地肯定，可，你的声音实在又没有一点儿的底气。”
黎小雪慌慌张张地摇了摇头，恳求着一样，说：“莹莹，我们还是先回去吧。时候已经不早了。”
曹莹莹怎么容许两个人的对话就这样地嘎然而止：“你仍然是在逃避，你知道吗？”
“回去吧，先回去吧。”黎小雪又这样求着，就有些不耐烦的样子。
“你觉得，你还可以逃避得了吗？”曹莹莹声色俱厉，“所有的事情都已经摆在了你的面前，等着你来做出决断，你怎么还能够这样坐视不管？”
“我没有！没有！”黎小雪又大声地反驳着。
曹莹莹恨着，又一面拍打着方向盘，一面说：“你只说你没有，只说你没有！你连你当下里的感情都不能面对，你不是在逃避？”
“感情！感情！”黎小雪特别对这两个字表现出来了极大的愤懑，“请不要再和我说什么感情！”
“我真不想和你说！我和你说这些，我都觉得乱！黎小雪，你真的就是给感情惯的！”曹莹莹说着，把黎小雪的手甩到了一边。
黎小雪莫名其妙：“惯的？什么惯的？谁又惯了？”
“你有没有觉得天底下的男人都会对你黎小雪心生爱慕？”曹莹莹问得愤愤不平。
黎小雪愕然：“什么呀？莹莹，你这说得都是什么啊？”
曹莹莹恐怕自己也说不上是哪里来的这一股子劲儿，而且，竟好像在心底里压抑了好久的：“是啊，你黎小雪长得漂亮，天底下头一号的大美人儿！人见人爱，弄得你也不知道究竟哪一个香，哪一个臭了！”
黎小雪几乎就给曹莹莹数落得无地自容：“莹莹，凡事也都有个因由，你这，这些话都是因何而起呢？”
“凭什么？凭什么？老天已经安排了不一样的人生，还要使每一个人的形容也有上下高低？”曹莹莹分明又在自怨自艾。
“莹莹！到底是怎么了？”黎小雪抓着曹莹莹的胳膊问着，心底下也有了这样的猜测，“难不成，全因为李助理？不然，莫名其妙地，她怎么忽然会有这些话？她是因为李助理，而嫉妒了我吗？”
曹莹莹受了什么惊吓，又给什么震慑了一样，张大了瞳孔。
“怎么了，莹莹？”黎小雪又紧张地问。
曹莹莹猛烈地摇了一阵头，又烦燥着说：“怎么了？还不是因为你？我实在是看不了你这个样子。一个个的，谁不比那姓钟的强出百倍来？你却情愿在这么一棵歪脖树上吊死！”
曹莹莹这样的说辞，在黎小雪觉得，还是前后不搭，又不好再多问什么，就说：“我也明白你的意思。我绝不会再回到他的身边了，我……”
“不会吗？”曹莹莹简直都不愿再听这些，“别再和我说这样的话。真的不会，怎么就一句干净利落的话也不能说给他？真的不会，你又拿什么来办这一回的画展？空气吗？我简直就弄不懂你！”
黎小雪又垂下了头：“我会处理好这些的。”
曹莹莹把黎小雪的手推开，说：“别的也不必多说了。说来说去，到底冯馆长那边更实际一些。你还有钱往里投吗？”
黎小雪压抑着声音，说：“我找个时间再和冯馆长谈一谈吧。”
……
李君浩这个时候又开着车，漫无目的地转了几条街了。
他眼睛里是灯火辉煌的美丽的街市，脑子里却是无尽的，有关他和黎小雪之间的憧憬。
有几回，他甚至觉得黎小雪就在跟前，情不自禁地，会向旁边的副驾驶位上看去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