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里花公寓5楼。
凌潇潇所住的复式公寓内。
还未来得及刷牙洗脸的顾枫、还未来得及刷牙洗脸涂护肤品化妆的凌潇潇、以及刚刚吃药的凌苍松三人坐在了一起。
客厅的茶几圆桌旁，他们如同三角形最稳定的三个角，分庭抗礼，共同支撑着这稳定的结构。
直到凌苍松打破了沉默。
他在观察了顾枫这位小伙子足足60秒后，才决定打破这个沉默。
凌父驰骋商场多年，阅人无数，对人的面相有一种类似于神学的把握。
例如，从你的穿衣打扮中看出你所处的阶层。
从你的谈吐观察到你的文化涵养。
从你的行为判断你未来的发展前景。
诸如此类，将神学与心理学融汇贯通的手法。
虽然没有理论依据，但凌苍松用他30年的经商经验验证了自己这一理论，他不会看走眼，概率维持在99，还有1是怕自己骄傲。
他的女儿继承了自己优良的基因，所以母胎单身22年，保持着良好的行为习惯。
他的妻子，嗯，妻子是看走眼了，才和自己离婚的。
凌苍松虽然看到了两盒阿杜，但阿杜的包装并没有被撕掉，杂物间与女儿卧室距离最远，书房里都是资料书，而且明显是一直都在用的资料书。
由此，凌苍松判断，这小子与女儿应该是刚刚同居不久，女儿大部分心思还是花在了学习上。
但即便如此，凌苍松也不能接受女儿小小年纪就和男人同居，哪怕是看起来只有18岁的男孩也不行。
“你还是学生吧？”
凌苍松开口问道，顾枫这个气质，与女儿说的修水管工人完全不搭。
顾枫点头：“是的，叔叔，我和学姐都是三川大学的学生。”
“你们为什么住在一起？”
凌苍松已经对满口谎话的女儿失望了，这一次他选择直接问顾枫。
顾枫咽了口唾沫，看着凌苍松那双如老鹰一般锐利的眼神，突然就感觉像是大学军训的时候，遇到的那一位教官，是一个凶残无比的人。
面对这种人，最好是不要说谎。
而且，实际上顾枫也没有必要说谎。
他又不像是凌潇潇，需要隐瞒什么。
“叔叔，我是学姐请来给她补习高数和数分的家庭教师，本来只是补习的时候才会到这里2小时，但由于几天前发现有变态来敲门，学姐害怕一个人搞不定，就让我来暂住几天，等到把变态吓走，我就搬走。”
顾枫将事情的来龙去脉用一句话概括了出来，完全不拖泥带水。
“变态？”
凌苍松看向女儿。
凌潇潇吐了吐舌头：“就是表弟，谁让他大白天出没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我又三年没见他了，没认出来。”
“你不知道你表弟大小也算是个公众人物吗？”
凌苍松单手捂额，不再和凌潇潇纠结误会凌子杰的事。
他转过脸，诧异地问顾枫：
“你是研究生？”
在他看来，顾枫年纪轻轻成为研究生了还算不错，就是考研也只考了个二本，没多大前途。
“不是的，叔叔，我读大一。”
顾枫诚实回答道，他其实还没有做好见家长的心理准备。
他总觉得自己和学姐发展太快了，图书馆相遇，同居，见家长，都不到一个学期就完成了这么多事。
别说两人还没有谈恋爱，就算是恋爱了，顾枫也没有想过这么早见家长。
顾枫看着凌苍松的脸，感觉函数都比他可爱，莫名就压力山大。
“大一？”
凌苍松的眉头皱了起来，他看向自己不争气的女儿。
你说你考研，结果你找个大一学生给你补习高数？
凌潇潇立刻解释：“爸爸，他是真学霸，他已经给i投稿了，虽然不知道过没过，但他教得高数我听得懂。”
“……”
凌苍松感觉自己又要吃两颗救心丸才能保住自己的老命。
他以前也曾经是一位数学学霸，只不过是生活所迫，最终下海经商。
所以，他决定考一考这位能教自己女儿高数的大一学生。
如果顾枫连自己的问题都回答不上来，那就证明之前这两人说的都是扯淡，他们就是彻底在谈恋爱，找理由搪塞自己罢了。
凌苍松咳嗽了两声，平静说道，
“既然潇潇说你是数学的学霸，我就考你几个数学问题。”
啊这，别人女儿男朋友见家长，都问你买房买车没有，存款多少。
到了自己这里，难道变成了数学问题吗？
啊呸，这不是见家长，不是见家长！
凌潇潇不禁回忆起了小时候被爸爸的数学爱好支配的恐惧，如果不是因为老爸，她觉得自己的高数不会这么差，这可能是某种逆反心理。
顾枫摆正姿态，端正态度，严肃地看向凌苍松：“您问。”
“曲线y=xlnx的平行于直线x-y+1=0的切线方程为什么？”
一来就直接上高数题？
顾枫惊讶了，他还以为凌苍松会跟自己讨论什么数学历史，或者黎曼猜想、又或是比尔猜想。
总之不会这么刚，一上来就做题！
凌苍松没有给顾枫使用草稿纸计算的时间，就是考验他的数学功底。
顾枫在脑海中推算了一遍，3秒抢答。
“y=x-1。”
凌苍松双眼微眯，想不到这小子还不错，能在三秒之内给出正确答案，哪怕不是学霸，也证明高数成绩不会太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