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房里安逸得有些难以形容,柔和的灯光却给不上他温暖的感觉。
坐在桐木椅上翘着二郎腿,眼中满是不耐烦。
浅啜上一口葡萄酒,却是酸涩的味道。
很少会有这种感觉……不!是从来没有。
仿佛在时空里徘徊,没有目标,没有激情,只是平淡的活着。如同这空间里,只是一粒砂粒表面几亿小虫中的一粒,无足轻重。很感伤的缈小,显得无可奈何。
习惯了把自己的任意妄为填满寂寞的心,可这沉寂的夜却是那么清泠。近阵子只要大脑残留一点能量,他就会辗转睡不着。
坐立不安的他走到了书桌前。
翻开茶具,索性来壶浓茶。
一盏明灯,一颗空虚的心,一壶香浓的茶,也许能打开心灵的闸门。
无病而吟也是种痛,是自己强加给自己的痛,是自已欺骗自已的痛。而为什么会有这种痛?他捂住心房,感受着这蒲然的心跳。
这是她在撩拨那空虚的心弦,进驻了心间让其无时无刻不在想念。
他抬起头,觉得她从那无边无际的黑暗中向盈盈走来,清歌曼舞。
叹了口气,摇了摇头,或许那正是想要的幻境而已。
当夜晚袭来,她的容颜,不知不觉,一颦一笑,总会浮现。
不知在彼此的世界里……
故事是不是因自己的一时冲动而已成结局?一切重归尘土。毕竟懊悔,是无法追溯,他知道,她不同于一般的浓妆艳抹、庸脂俗粉。
也会如他这般失眠吗?
花园的竹筒,承受不住水流的重负,狠狠地敲打在石垫上。
“哐当”一声,回响在整个夜里。
落花和流水,总引人无限感慨。
在它们的时空里,一去不复回。许多的遗憾,许多的失望,才是活着最真实的累。但许许多多的事情总让他连落花、流水都比不上,毕竟根本没有那么多的时间,去感叹和失望,更没有时间去抱怨有多累。
雨霏……你知道我有多想你吗?
他看着手掌。
这如歌的岁月,那如诗的感觉,如痴如醉。难道这一切不值得回味?难道不值得留恋?难道不值得拥有?
可他却不想,让她卷进这般复杂的事件当中来……
当寂寞成为生活中的一个习惯,一点点的情感便会让他整夜辗转。
是的,而且这没有任何理由。
当他转过身,想离开之际。背后那高大的书架微微动了一动,继而缓缓向侧边滑动起来。当完全打开的时候,一条漆黑的密道楼梯呈现出来。
他转回身去,刚想问候。
两名男人便从里面走了出来。
正是欧阳与司马两家之主。
“宸儿你来啦,等好久了吧?”
欧阳天坐在书桌后的桐木椅子上,点上一支雪茄。
“也没等很久,”欧阳智宸毕恭毕敬起来。
男人拿起书桌的茶具沏上一杯,一脸从容,举轻若重又举重若轻。
细细品茗,然后一副陶醉,“入口如绿茶鲜醇,也如红茶甜浓。舌尖茶韵散布四肢,然后通体舒泰。好茶,果然好茶。想不到宸儿你茶道又大有所进。”
“都是老爹教导有方,”欧阳智宸轻轻地点了点头,并不想硬带这顶高帽子。
欧阳天递过一杯给旁边的另外一个男人,“来,司马老头。你也尝一尝。”
“噢?呵呵,世侄泡的茶我岂有不尝之理,”他扭扭画框,将书架门关上后。扶了扶礼帽,便接过紫砂杯。细抿一口,果然醇厚甘鲜。入口回味略带蜜味,香气馥郁持久。不禁也竖起了大拇指,“唔……好茶。”
即使两位都如此雅兴,却使欧阳智宸有点不安。
试探性地问道,“叫我过来,想必老爹和叔父……也不只是想品宸儿泡的茶,如此简单吧?”
“噢?呵呵,世侄果然聪明伶俐,我们……”
他还没说完,就被欧阳天阻止了。神会之下,只好将礼帽挂在衣架上,拿回杯子坐到桐木客椅上,细细品茗。
男人转过头来,“品茶是一种情调,如同垂钓弈棋,一样是修身养性的功夫……”
欧阳智宸暴汗,想必老爹又要说教了。
他最不想听到的,就是这些。
这比玩女仆还要令人发闷,还要令人痛不欲生……
“人生百年,不过匆匆一瞬。为名累,为利忙,到头来不过是过眼烟云。何不偷得浮生半日闲,让自己在茶香里宁神静气一番?想当年我们几位老兄弟出生入死,一有空便是秉烛夜谈,品茶赏月。紧张的生活才得以休闲下来,只可惜现在大家都失散多年了,可惜、可惜呀……”
“是的,宸儿谨记老爹教诲,”他连连点头。
见其如此善教,欧阳天心中也深觉安慰。
就是有一点实在是让他颇为担心,家中女人们都被他玩得七七八八,还不肯修心养性、成家立室。以后该如何是好?
便继续接道,“这茶道嘛……也是心道,重要的是心境。但是静而未必真静,因为心不曾静,动而未必真动,心能安之若素,”他点上一旁边小炉的檀木,笑言,“焚香听音、静坐品茗无疑是雅事,可是谁能时时刻刻享如此大雅?所以呀,宸儿你也是时候修心养性了,这……”
欧阳智宸一听忽觉不对劲,难道又是那事?
父子礼节也顾不上,赶紧打断他的话,“这方面,老爹不用担心,宸儿自有分寸。”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