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不说刘润普的心事,回过头看看龙天羽稍微仰坐的姿态倒在床榻之上,对面则是平躺着叶梓。自然刚才所有让刘润普看到的一切,都是经过掩饰之后的行为,就是为了减轻刘润普的戒心,到时候为了救女儿出虎穴而自投罗网。看着叶梓面上复杂难明的神色,龙天羽心里面暗叹了口气,果然是这样,不管是不是亲身父亲,嘴上眼前的这个女人虽然说着要打要杀,真的要行动起来了,恐怕叶梓她的心里面有一道坎就过不去。
说真的,这些天和叶梓接触下来,龙天羽慢慢的开始了解面前的这位女孩子了。她虽然外表冷静、凶悍,仿佛异常坚强的摸样,其实不过是为自己的脆弱披上了一层保护色,进而减轻别人对她的伤害。也难怪她的,亲眼看到母亲在自己面前上吊,并宣布慈爱的父亲其实是自己的仇人,如此狗血的悲剧,可以说是人间罕有,闻所未闻,见所未见,但却实实在在的发生在了叶梓的身上。可正因为有了这种悲惨的遭遇,反而显现出了叶梓人性的高尚,她并没有在毁灭之中堕落,而是在毁灭之中新生,在迷失的过程里寻找到了自己的平静。
所以龙天羽很懂得她心里面想要颠覆罗教和杀死刘润普的意思。除了良知的在起作用外,很明显她想要在今后的日子里面同过去彻底割裂,只有同过去的经历有一个彻底的解决,才能真正得到救赎和解脱。站在龙天羽的立场之上,他很愿意去帮助叶梓这位善良、多愁善感的,心中有一份纯洁的女孩重新站立起来,而是不想她在将来,再次陷入到对往事的痛苦回忆之中去,所以不管刘润普是杀,是留,是擒,是放,他都将会把选择决定的权利交到叶梓的手上,也许这样在某些人的眼里面看来对叶梓有些残忍,但是龙天羽认为,不经过痛苦的选择,叶梓怎么可能涅槃重生,焕发出新的光辉,真正斩断过去的一切呢?
想到这里,龙天羽望着忽明忽暗的火烛,带着几分淡淡的笑容,柔声说道:“是不是有些矛盾?我知道你挺难的,他终归是看着你成长起来的父亲,下不了手么;嗯,不过我倒觉得吧,如果说你要真有这种想法的话,也是人之常情。说真的,山东这场动乱的罪魁祸首就是罗祖、罗教,其他的人不过是野心承载之下,随波逐流的被动者罢了,他们在某种意义上面来说,也是牺牲品,是野心的殉葬物,你的父亲也不例外,同样是一个殉葬者。”
叶梓在良久的沉默之后,冷静而又压抑的摇了摇头,幽幽的说道:“这些天我想了很多,有时候也想要原谅他,但是却清楚的明白,在心里面总是有一道结,不停的撕咬着我的心灵。但当今天再次看到他,我突然之间有所觉悟,我心中的结和他今后的下场,如何能够得到删善果,取决不在我,也不在你,而在于他自己。如果说他能够自己幡然醒悟,忏悔自己所做的一切,那么我自然也会放下过去的一切,好好奉养这位父亲的后半生,不管他和我之间到底有什么恩恩怨怨,毕竟那些仇恨,这些年来对他的折磨,对我的折磨都已经足够了,我不想再用以后的时光去回忆这些不快乐的事情,只想认认真真的生活下去,随着自己的本心去做一些开心的事情。但是如果他依然是执迷不悟的话,那么他的选择也是咎由自取,我并不想多做些什么,一切你交给我处理,哪么我就希望你能够尊重我的选择,按我的选择来好么。”
点了点头,龙天羽表示明白对方的想法,想张口说些什么,但是看到叶梓有些悲伤,有些决然,有些痛苦的面色,他知道此时此刻任何安慰都是无力的,任何语言都是苍白的,叶梓心中的煎熬和心灵的自我挣扎绝对是外人根本无法想象的。于是,他为了冲淡帐幕之中浓浓的悲伤,将叶梓从浓厚的悲意之中暂时脱离出来,开口岔开话题说道:“叶梓,今天喊你过来,主要还是想问问你陈煜、厉信这两个人你都熟悉么?过去有没有什么交往?”
听到龙天羽的话题,知道这是正事,叶梓敛住心神,思索了片刻说道:“陈煜,嗯,你怎么说起他来了?他是罗祖的亲传二十四位弟子之一,可以说在罗教之中的地位相当的高,当年父亲,哦,刘润普从罗教总军师的位置退下来之后,就是他接了刘润普的班,成为了总军师,就在前年的时候,不知道罗祖出于什么目的,将陈煜轮流下放到各个分教之中,担任军师一职。我在到你这里之前,还在教中听说有消息要他接替厉信的位置,成为济南分教的教主。要说么,他可是罗教专门派对付的你的特使,上次在平原县驿站门口的闹事,背后就是他策划的。这个人呢,怎么说呢,人的本事是有些,在罗教之中名声口碑还是相当不错的,对罗祖忠心耿耿,脑袋也转的快,人人都封他为小诸葛,缺点呢,就是有些冲动,有时候做事情不够谨慎,太喜欢弄险,来追求利益的最大化,眼界不够宽阔。厉信这个人么,在罗教之中可是名声口碑比陈煜要好的多,要知道陈煜是做事情做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