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寒风冷冽,天地间一片茫白,偶尔有剧烈的风从空旷的原野呼啸而过,卷起了残留的积雪,如同是巨龙一般翻卷,雪花打在东厂番子们的脸,身,人们一动不动,目光凛然。
“快一些!”
“今晚之前,要将这一片地全给清理出来!”
顺着那阴沉的声音看过去,一名东厂的百户,正在指挥着不少番子们进行劳作,他们不顾风雪寒冷,不断的翻动着地面,种植的冬季作物尽数被翻出来,散落一旁,而在更远的地方,则是有着不少人则是开始勾勒着线条界限,将这一片区域和其他地方分割开来。
他们正在准备建立东厂训练弓弩营和火铳营的基地!
嘎吱!
嘎吱!
长安城的方向传来一阵阵酸涩的马蹄声,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一排马车疾速的行驶过来,很快便是来到了东厂包围的范围之前,马车纷纷走下来一些官员,面色匆匆朝着秦玉霆的方向跑过来。
“督主,那些官员来了!”
一名东厂番子拱手道。
“把准备好的卷宗拿过来,我去会会这些家伙。”
秦玉霆冷哼一声,脸毫无惧意,直接便是迎了过去,哗啦,他身后也是跟随着一众东厂番子,煞气凛然。
“秦指挥使,你们这是什么意思?”
一名身材瘦削,脸庞布满皱纹,头发有些花白的老者带领着那一众官员来到了秦玉霆面前,阴沉着脸质问道。
这名官员是如今的三位门下尚书之一,名为钟亮臣,原本只是户部的一位侍郎,三系的官员被大规模清洗的时候,这位钟侍郎幸免于难,并靠着兢兢业业一路走到了门下尚书的位置。
再加朝无人,多是年轻一辈的新人,这位门下尚书成了显眼的人物,这两年下来,也是位高权重,并积攒了不少的人脉,而这里的田地,大部分都是他名下的。
“钟尚书!”
秦玉霆虽然不惧这老尚书,但也不想表现的太嚣张,拱手道,
“还是因为那件事,督主要在这里建造一处训练营地,训练弓弩营,火铳营,以提升他们的作战能力,卑职特奉督主之命,来划拨田地。”
“这地是朝廷分给我们的,你们怎么能随便划拨?”
“东厂难道这般目无人吗?”
“我们都没同意,这分明是强占,贪赃枉法,你们快快让开,不然我们立刻去陛下那里告你们御状!”
“算是东厂督主,也没权力……”
一众官员听到这句话,脸都是六处义愤填膺之色,吩咐愤怒的叫嚷起来,有一名年轻御史,甚至高声喊着要去告御状,这些年轻的官员们大都只听过苏寒云的凶名,没见过他的手段,心里的畏惧并不太多。
钟亮臣和他们不一样,他亲眼看着苏寒云将周安,陈秉礼,张庭海三系逼得走投无路,一人辞官,一人疯掉,一人家三子被杀,绝了后,他不敢表现的太激烈,更不敢把事情闹大,急急忙忙制止了众人的喊叫,并拱手道,
“秦指挥使,这件事老夫已经和你说过,督主想要田地,我们配合,但咱们不是商量着占据西边那块儿田地吗?”
“为什么现在不经过我们允许,直接……这是不是有些过分了,毕竟在场的诸位,在朝廷里都是有头有脸的人……”
“哼。”
秦玉霆瞥了钟亮臣一眼,脸庞露出一丝不屑,冷声道,
“西边那块儿地?那里高低不平,和长安城之间,又有一处低洼石地带阻挡,来回长安城一趟,要多出两个时辰,这十分影响弓弩营和火铳营的训练!”
“督主看不!”
“更主要的是,那里是长安城百姓的地,有两三百户人家指着那块地的收成养家糊口,督主不想惊动他们。”
“而你们,朝廷给的俸禄已经够了,还差这些田地?而且,户部也会给你们不菲的补偿,还有什么问题吗?”
“这……”
钟亮臣老脸尴尬,隐约还有一丝阴沉之色涌了脸庞,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被如此挤兑,他脸过意不去,更主要的是,自家的地被占了不少啊……
“怎么没意见?”
“这些地每年能给我们带来多少收成?朝廷的补偿能够吗?”
“占地应该是我们自愿的,东厂这样强行霸占,我们不服……”
钟亮臣还纠结着怎么说,那些官员们已经满脸愤怒的咆哮出声,一众年轻官员大有闹事的迹象。
“不服?”
秦玉霆阴沉的扫了众人一样,也不多说,直接对着身后挥手,几名番子拎着一个半人高的木箱子来到了众官员面前,砰的一声,木箱被打开,露出一道道卷宗。
“陈于海!”
“是谁?”
秦玉霆随意抓住来一本卷宗,阴声吼道。
“是我,怎么……”
一名年轻官员站出来,话音还没说完,卷宗直接砸在了他的脸,他慌里慌张,阴沉着脸抬起头,又见秦玉霆阴声吼道,
“自己看看!”
“如果你再对占地有意见,北镇抚司把这卷宗送到刑部!”
“你……”
年轻官员怔了一下,有些疑惑的将卷宗捡起来,目光带着疑惑从那白纸黑字扫了一眼,脸的阴沉突然消失,变成了惊恐,这里面全是他为官这两年做的一些……贪赃枉法之事!
他呆了下来。
寒风呼啸,吹的卷宗哗啦啦作响,年轻官员的一头黑发也猎猎飞扬,他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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