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什么都不说了,好好.info
张让一下子跪在了地上,仰天痛苦。
“天要亡我大汉吗?”
看着眼前的滚滚大河,自东去西滔滔不绝,一道天堑横亘在张让和两皇子的面前,断绝了他们的去路。
“阿公,这可怎么办啊?要不我们回头走吧?”刘辨不知所措地问张让,他看着眼前的大河隐隐地感觉有些不对劲,不是因为大河拦住了去路,而是觉得似乎有什么事情要发生。
张让用手撑住了长剑,艰难地转过身来,对着刘辨无奈地笑着说:“现在回头已经来不及了,段珪阻碍不了他们多长时间,估计现在那支队伍已经在赶来的路上了,我们回去正碰见他们。”
“那我们游过去吧!虽然我们不是南方的蛮子,但是身为皇子,我和大哥都曾经学过游泳的。”刘协跳着脚对张让说。
张让苦笑,看着眼前这条将近百米宽的大河,溺爱地摸了摸刘协的脑袋。
“陛下,陈留王,请受张让一拜。”
张让推开了手中的长剑,双膝跪倒在了刘辨和刘协的面前,纳头便拜了下去。
“阿公,这是为何?”
“快快请起。”
刘辨和刘协连忙上去扶张让,刘辨的手刚刚碰到了张让的胳膊,却被张让轻轻地推开。
刘辨后退了几步,刘协也跟着刘辨没有去扶张让,刘协看着自己哥哥的脸上出现了一种痛苦的表情。
刘协没有看懂,他还以为所有的悲伤都是要哭出来的,如果不是哭出来的就没有办法表示悲伤,可是刘辨没有哭,但那种就连在一旁观看都会觉得冷得快要死去的哀伤却那么真实的摆在了刘辨的脸上。
刘协看着刘辨,刘辨就这么看着张让,张让跪倒在地上,双手撑着地,猛地磕在自己的手上,再嗑,又磕,随后站起身来立定,再有恭敬地跪倒,再拜,是最正式的三跪九叩大礼。
完成了大礼的张让轻轻站起身来,算了一算时间,正好足够张让做完他想要干的事情。
“来,陛下请在这里躲避。”
张让用满是皱纹的苍老手掌恭敬地牵起了刘辨,领着他和刘协一同来到了芦苇丛中。
张让抬起头来开着眼前这一片大河旁边最为深茂的芦苇丛,满意地点了点头。
“陛下,老臣去了,请您往后多多保重。”
刘辨和刘协听了也就知道张让要干什么了,这件事情他们一路上见了太多人做过,现在终于轮到了张让。
“……”
刘辨死死地抿住了嘴唇,刘协此刻的表情就显得要更像是皇家里教出的孩子,成熟得多。不过也好,不论是什么样的离别都还是不要让太多难过点缀的为好。
高高的苇草在洛阳城的北风中摇动,一下又一下,张让不舍地看了眼前这的两个孩子,转过身就要走。
可是就在一转身的时候,张让的眼前突然闪现出了一个清晰的人脸,浓密得要发亮的小胡子变得有些花白,习惯了不羁笑容的脸上是满脸的病态,面色铁青地躺在宫中那张白玉的暖床上平淡地看着张让,裂开了嘴吧冲着张让笑啊笑啊笑个没够,半天了终于才说了一句:“嘿嘿,大概不用几日,刘宏就死了。”
张让的喉中一酸差点哭出了眼泪来,眼神一阵恍惚,不由自主地重复出了自己曾经说过的那句话:“陛下若西去,我等亦不远,泉下相见,再续主仆。”
“什么?阿公,你在跟辨儿说话吗?”
在张让转过身去之后就一直盯着他看的刘辨,一听到张让口中在不知道说些什么听不清的话就立刻从躲藏的地方跳了起来,刘协也跟着站起身看着这边。
“啊!”
张让被刘辨的这一声叫得回过神来。
“唉……”
张让挥挥手让刘辨坐下,自己继续向前走,刚迈出了一步回过头来嘱咐道:“陛下,过一会不论发生什么事情可都千万不要有任何动作,更不能出声啊!”
刘辨点点头,可是张让没有看他,这件事情的难度明显超出了这个年纪大的孩子可以掌握的范围。
刘协看着张让投来的目光,满是深沉地点了点头。
张让这才暂时放下了担心,再次回过头去。
“陛下,若是事不可为也无需执着于回宫,去并州找到丁原,保自己一生平安也不失为一个好结果。”
“陛下,若是路上遇到了别人前往不要轻易相信,现如今任何人都有可能是袁隗的手下,尤其是朝中官员,即便不是与袁隗同谋也必定在袁隗的视线中,藏不下你们。”
“……”
张让还是没能放下心来,一句一句的嘱托接连不断,事到如今的张让完全没有一点那个当年十常侍之首的风光模样,像是一个即将要和自己的孩子离别的老人一样,不安,踌躇。
终于张让还是说完了所有的话,在刘辨和刘协早已模糊的眼睛里走到了远处。
洛阳今夜的夜空,怎么说呢?有一种异于平时的干净和纯洁,又黑又蓝的天空中星罗棋布,携带着高高的薄云挂在空中,安静地看着大地。
张让安静地向着背离大河的方向走着,一步又一步的声音在他的耳朵里回荡得很清楚。
走着走着,远方的深邃蓝色中浮现出了一串长长的火光,张让的惨然地一笑:“来了。”
“快!一定就在这附近了,都给我睁大了眼睛看仔细了!”
闵贡不知道第多少次地再次抽打自己身下的马儿,对着自己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