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何其温柔。
她只是带着笑,对月光,欲说还休。
眼中有晶莹。
她嘴角是带着笑吧。
她看月光,月亮看她。
是在诉说吧,诉说前日风景,诉说前日还有他。
她也想告别,只是不知怎样告别。
于是乎,背影,和风吹乱一身轻纱。
我没有怪过他。
最过在意是他能够留下。
爱与狠也曾反复挣扎,只是心内如何不爱他。
——一个姑娘独白,于逝去的摸鱼儿。
剑,湖,月。
摸鱼儿御空于一片烟波浩渺之上。
脚下深深寒碧,月光下落,激起茫茫,似烟又纱。
身后是持剑的辛畅。
他看辛畅,辛畅看他,都如雾中观花。
早就已经逃得足够,摸鱼儿下定决心,剑光抖动,御剑扶摇,直上云霄,迫月。
横于空中,而剑在身前。
剑尖抖动,依风。
风是没有规律的,何况于剑。
摸鱼儿望向辛畅,神色不悲不喜。
这世间,我还有剑,又有何惧。
摸鱼儿心中算计,他的剑是快,但又如何快的过辛畅呢。
再快,只是他必须更快。
剑尖斜指,奔天。
月光还洒在剑尖。
摸鱼儿看向辛畅:“看,快剑。”
似奔雷闪电,剑势抖动,看似无意,但人心中却有意。
奔腾天地的剑,在身前。
霎时侯,两剑便是已然相击,再击,身形翻转,竟是二人都无法破掉对方的防御。
剑尖依然有风,只是风势还无规律。
月下,湖上,风缓缓消散。
风既然已慢,剑便也应当慢。
不知何时起,剑形大圆,小圆,二人白衣竟缓似云中漫步一般。
摸鱼儿想要再快,只是依然快不起来。
此刻,谁快,便是有破绽。
二人现在所拼的唯元力而已。
摸鱼儿脸色些许白。
这是他最不愿看到的,会是两败俱伤的结局。
观月,它还是亘古不变。
月何止眼前,摸鱼儿心中自然还有月。
仰天长啸:“破。”
似是天外飞来一剑,摸鱼儿飞速后退。
只是有鲜血低落,竟是方才二人身分时候,辛畅的剑刺到了摸鱼儿的手臂上。
如此一来两人的性命却也暂时无虞,只是摸鱼儿更加落在下风。
摸鱼儿道:“辛畅,你我自从相识,作为朋友我不曾后悔过,人生在世,我不惜生命,不惜功名,最为在乎的为情字而已。你可记得有名的摸鱼儿吗?”
辛畅却也不做回答,只是他的神色更冷,剑之意更胜。
摸鱼儿道:“有一个姑娘,名叫念君,你心里还有她的身影吗?还不快快醒来。”
辛畅面上拂过悲痛神色,转而,眼睛愈红,似要滴出血来。
而他声音沙哑:“我要保护她。”
剑意冲天,其中莫名情绪何止悲痛。
更是隐隐含着一股怨气。
而风又起。
摸鱼儿拿剑,似乎辛畅杀意更浓,而自己如何却之呢?
衣袖因为宽大,于是更加随风。
摸鱼儿灵台一片清明。
心中自然有月,月在诉说。
水上本数寒冷,月又说孤独最冷。
问明月:如何皎洁,如何清光穿越,到底在人间,还是只天宫中歇。看惯人世风云,你是否匆匆,还是也与看客惜别。
明月若是有言,定然光辉洒满世间。
剑上有光,骤然明亮,闪耀星辰,它到底是最亮。
亮,却依然温润,能够照的到脚下烟水,能够照的到水中斑斓游鱼。
辛畅挥剑,剑似乎比原来更长。
而剑的边上竟然有黝黑剑影闪过。
这世间也只有此黑,能够盖过一些光芒。
两者相击,风起,水涌,一方天地骤然变色。
天地充斥无限剑气,分散弥漫。
而这一幕似乎只有水中的游鱼得以满眼看到。
剑气依然翻卷,波澜还在奔腾,只是消逝始作者身形。
终于平静,终于月朗,徐风。
李京师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总是前方的路依旧没有尽头。
他是沉默。
想要诉说,但他没说。
期期跟在他的身后。
她的距离不很远,也不很近。
目光总是温柔,落在前方他身上时候。
他们是会说话的,仅仅限于满足口腹之欲时候。
他做的很好,期期从未在吃一顿饭时候,这样感谢光阴。
那时她快乐。
他也会说,放盐放糖,吃咸吃淡,辣椒好不?
她总是答应的很快,然后细细品味,总有吃完的时候。
她说:“我是不是吃的很多?”
他则回答:“不,一点都不多。”
李京师不知身上衣衫被汗水浸透几次。
他只是知道,前方的路依然漫长。
漫长,若这真的是人生路,有她相陪,又有什么不好呢?
普通人的身体总是有极限存在的,而李京师现在就是一个普通人。
失去元力的普通人。
因此,他倒下。
但他又爬了起来,再倒下,再爬起来。
路依旧陡峭,山上若隐若现石阶,前后相连,宛若天路。
期期也曾与李京师御剑飞行,但御剑速度那样快,他们本该早就到达山巅,但是依旧没有。
明白,他们终归还是要以普通人行进的方式。幸好,他们还未再逢妖魔。
李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