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枢哈哈笑说:“这简单,待明年我去江南任职,你大婚之后,就跟老太太说回金陵老家祭祖,到时候我带你去看看大海如何?”
“北冥有鱼,其名为鲲,鲲之大不知其几千里也……”
贾宝玉一拍双手,惊喜的应道:“据说大海之上,有比海船大好几倍的大鱼,难道说的就是鲲?好主意,到时候我一定要去看一看!”
两人扯了几句有的没的,林枢话题一转就说起了正事:“宝兄弟特意支开其他人,是有什么事找我?”
“是有人找上了我……”
根据贾宝玉的陈述,是有人打起了老太太的主意。
原来自从赐婚的圣旨下来后,前来寻贾宝玉的公子哥越来越多。像是开国一脉的武勋子弟、各贵戚之家,朝中文武皆有结好宝二爷的心思。
当然,人红是非多,连续赴宴多次之后,贾宝玉慢慢察觉了其中的不正常之处。
比如前几日,林枢大婚时贾宝玉作为姻亲,自然也去林府赴宴了。可那日在林府的宴席上,有一名自称敬惠贵妃母家,陕西惠家的惠进才。
贾宝玉哪里知道什么敬惠贵妃,不过他见这惠进才才貌不俗,自然犯了他的老毛病,与其短暂交谈之后,便因为知己,两人在之后的几天内,多次同游京城。
原本这结交友人不算个什么事,可有一天惠进才突然东拉西扯的问起了荣国府老太太的事……
“林表哥,他在打听一块芙蓉玉,好像是老祖宗那里有一块什么芙蓉玉,与惠家有关。可我在老祖宗那从未见过有什么芙蓉玉!”
吃一堑长一智,贾宝玉又不是什么蠢人,在惠进才有意无意的打听起贾家之事时,心中就起了疑心。
那日回来后,便寻了机会试探性的向老太太提起了敬慧贵妃和芙蓉玉,谁料老太太不但大惊失色,更是言辞警告贾宝玉不许再提及。
贾宝玉还是第一次被老太太如此声严厉色的训斥,当场就吓懵了。
接下来的几天他再没有打听过这些,而且最让他疑惑的是,惠进才竟然与甄家甄宝玉交情匪浅,而且就住在甄家的别院内。
等贾宝玉发现了这个情况后,便更加警觉这件事怕没有那么简单。
可这几日府中忙着给自己筹备婚事,大伯贾赦突然去了金陵,琏二哥忙着军营之事,父亲贾政更是在起早贪黑的忙着冬日赈济流民,根本顾不上自己。
思来想去,他能够寻求到的帮助,就只有林枢这里了。
蓝田惠家……有意思!
林枢摸了摸下巴,稍一思索就琢磨出了一丝不同寻常。看来甄家又开始了一轮作死,竟然敢打太上皇心中白月光的主意!
“表哥,我该怎么办?甄家没有好人,我观惠兄其实并无恶意,他怕是被甄家给骗了……”
贾宝玉就是贾宝玉,颜值就是正义在他的心中是根深蒂固了。
林枢也没打算纠正他这个毛病,微笑着拍拍他的肩膀安慰道:“放心吧,这惠家的确是敬慧贵妃的母家,不过此事牵扯到一桩宫中秘事,宝兄弟还是不要去掺和了。”
贾宝玉焦急的问道:“那惠兄怎么办?”
“这件事交给我便是,只要那惠进才真的没有什么恶意,想来不久之后,他就能得到他想要的答桉了。”
林枢安慰完贾宝玉后,琢磨片刻就回去找了老太太一趟。今日的荣国府一行的确是收获颇大,当然,遇到的麻烦事也不好。
看来接下来的几天,他是有的忙了!
……
胶州县城外尸横遍野,高万姜坐镇胶州将近月余,白莲教教匪被柳湘莲夜袭两次、勐攻三次,几乎被官军给打残了。
可原本的夹击计划却被一场大雪给破坏了,这才让数万海寇将官军围在了县城之内。
高万姜站在城头之上远望城外,鹅毛大雪根本就掩盖不住这些日子的杀戮。
腥臭的味儿弥漫在城头之上,眉头紧皱的高万姜听着耳边不时传来的呻吟声,不禁对自己当日的决定产生了怀疑。
一脸疲惫的柳湘莲走了过来,抱拳向高万姜禀报道:“殿下,末将查到了,那领头之人名叫惠进忠,是仅次于汪家外最大的海寇之一。”
“竟然是他,他不是一直在福建那边的海上吗?怎么跑到山东来了?”
高万姜经常看朝廷的邸报,对于四大海寇还是极为了解的。惠进忠其人虽然只有三十来岁,却是有名的海上阎王,杀人不眨眼的魔头。
柳湘莲摇了摇头,看向高万姜犹豫了好半天才开口道:“殿下,胶州城怕是守不住了,等今夜子时,末将带领弟兄们为殿下杀出一条路来……”
“柳千户也是打算让我当逃兵不成?”
高万姜伸手摸着腰间的佩剑,冰冷的剑柄让他变得更加冷静。城外三万敌寇,仅凭城中剩下的两千多将士与那些没有拿过刀剑的青壮,是很难守住的。
援军被大雪困在了半路,内外通讯断绝,现在除了拼命之外,别无他法。
轰轰轰……
一阵火炮发射的声音传到城头,柳湘莲一把将高万姜扯到角落蹲下。
炮弹狠狠打在城垛上,炸起无数砖石碎块。好在这几日的交战中,将士们已经摸清了这群海寇的作战习惯,除了偶然几个被碎块划伤的人,没有一人伤亡。
高万姜心中暗叹海寇的火炮之威,趴在城头往外看去,每一声轰响与远处的火光就代表着一门火炮,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