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泠夜,你速去宫里查探一下可是太子楚延宸出事了?”
今日是楚君玉的寿辰,四方诸国来贺,夜里更有国宴宴宾,楚延宸身为当朝太子此刻必定身在宴会当中。若宴会突生变故,楚延宸当真出事了的话,欲救花黎月必定要先救楚延宸才行,唯有楚延宸不死,花黎月才会性命无虞。
“月儿,不要怕,会没事的!”
怀里的花黎月不住的在吐血,气息已越渐衰弱。靳昔来不及多想,环顾了一眼四周围得水泄不通的百姓,忽的抱着花黎月纵身跳下石桥跃过素心湖面往栖月楼的方向飞去。
夜风习习,竟滋生几许凉意。青丝缭乱,眼睫染血,竟惹得月色也时青时红的朦胧。胸口像是被人硬生生给凿穿一个大洞似的,连吸一口都叫人痛不欲生。血没完没了的涌出嘴角,不知到底吐了多少。
“楚延宸,我一定是上辈子欠你的!”
浑身上下开始发冷,意识却是越发的清晰。这些年来,楚延宸没少折腾自己,累得她几乎天天跟着受罪,时常毫无预兆的便吐血、晕倒,如此这般也就罢了,如今这是什么情况,为何她竟生出了一种自己快要死了的错觉,竟害得她连身后事都忍不住交代了。
“靳??????靳昔”
费力的将紧抿住的唇分开,奈何喉咙却如干涸了许久的枯井一般干涩得厉害,花黎月忍痛试了许久,也只勉强发出两个破碎的音来,细如蚊蝇,转瞬间便飘散在了风里。
靳昔定然是听不见的,花黎月内心叹了一声,无奈闭了眼,却不想耳边靳昔竟忽然应了一声。
“怎么了,月儿?是不是疼得厉害?”
靳昔的声音一如的温润好听,透着一股子的沉着,入耳让人很是安心。若非扯动嘴角十分的费力,否则花黎月一定不吝啬自己的笑容。
虽看不见靳昔脸上的神色,但花黎月知道他此刻定是将自己的心绪隐藏得很好,就连声音也都掩饰得如此的恰到好处。若非他胸口处这又乱又急的心跳声,花黎月又如何知道靳昔此刻不过是在强装镇定而已。
花黎月半阖着眼,不答话,任由思绪漫天飘飞。只觉就这般死在靳昔的怀里却也值当,茫然间又想到她跳进御河救人险些把自己给搭了进去,最后还是靳昔将她打捞上来的情景。那个时候,她便在想若是她当真死了,会不会就又回到现代去了?
“月儿”
靳昔脚下步子一顿,速度明显慢下了许多,声音里的慌乱再也掩饰不住。
“靳昔”
花黎月开口又唤了靳昔一声,只奇怪的是这一次开口竟唤得尤为的顺畅。是已经痛得麻木了吗?还是说如今这只是回光返照而已?
“月儿”
听闻花黎月出声,靳昔显然松了一口大气。低头将自己的脸贴在了花黎月的面上,试了试体温。
还好,血总算是止住了!这么说的话,宫里那帮固步自封的老御医们还算有些用处。
“月儿,再坚持一下!我们很快就到家了!”
“家?”
闻言,花黎月不禁睫羽轻颤,缓缓睁开了眼。
是啊!她如今有家了!她如今和靳昔有一个家了!靳昔是家里的男主人,而她是家里的女主人。
真好!她在大兴王朝有了靳昔,有了家,仿佛就只差一个胖娃娃了!
只是这胖娃娃怕是再也不会有了!
“靳昔,其实‘仙人倒’不是毒药,也不是媚药,而是一种喝了便能让人忘记过去的药水。我把它就埋在??????埋在??????”
“梨花树下”几个字还未来得及说出口,眼皮却沉得再也撑不起来。花黎月眉眼一蹙,经受不住催人的睡意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