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如康的情况相对李安桐要好上许多:他此时坐.info享受着月光的洗礼,享受着夜风的吹拂;若是没有这么冰冷的夜风,杜如康甚至想就这般在这个屋顶之上,一直待着,直到东方发白之时。可是,风是如此的不解风情,赖着不舍的离开。
杜如康已经开始在心中不断的咒骂今夜的冷风,已经发福的身体,此时在不断的抖动着,很有节奏的动着;双手也开始摩擦,想要换取一些温暖,心中又开始埋怨自己――为何不多装一件衣服,为何会吃到如此地步。倘若再瘦一些,也就不至于这么冷。
咒骂今夜夜风的不仅仅是杜如康一个人,此时待在月光之下的人,几乎全部在心中咒骂着这冰冷无情的风。总以为自己已经习惯――习惯了这样的风,习惯了这样的夜,亦习惯了这样的生活:忍受饥饿,忍受寒冷。忍受那些冰冷、无情的目光;以为自己已经能够忍受得了世上最残酷的一切;以为自己已经不再在乎,已经变的坚强。此刻才知道,自己依旧脆弱,比任何时候都要脆弱的多,只要稍微的一点点刺激就会感动,亦会情绪不稳,甚至只是一个温暖的眼神也会热泪盈眶;在夜风中无力的挣扎着,已经忘记了曾经一切的美好,若不如此,只怕此时已满是哀号,已然失去活下去的勇气。叫他们活下去的勇气还有一部分是心中的不舍――望着身边至亲之人的身影,心中不觉浮起一丝温暖。若不是这微弱的温暖,只怕此时已经冰冷;若不是身边还有一群人给予的支持,甚至在睡梦中离去――离开这冰冷的世界。
也许。只有同样的人才能理解彼此,亦知道帮助彼此,照顾彼此。其他人。只会嘲笑,只会站在原地做一个最有情的看客:眼角滑落的那几滴泪水,不知是在为此景感动,还是在为自己感动――自己的多情与慈善。
也许。今夜过后便不再是如此。这是此刻,依旧躺在风中的那些黎民心中的祈祷。这也是李慕崎心中的想法。而这想法的关键,便是李安桐与杜如康,还有愤然离去的洛秋河。
望着被风吹的摇晃不停的树木,李慕崎不禁开始担心起洛秋河,不知此时他在何处?是否有一处避风的港湾?是否此刻还在夜风中行走?
穆荷见到李慕崎的衣服被风卷起,放下的长发亦在风中起舞,轻轻的将窗户合上。直到窗户完全的合上,李慕崎才从自己的思绪中醒来,瞧着穆荷面上的担忧,眼中的关心与疲惫的神情,心中不免流出一道暖意,瞬间将方才的冰冷完全的击碎,全身瞬间流过一道阵阵暖流。不禁伸出右手,慢慢的轻抚着穆荷的秀发,轻抚着她的额头,看着穆荷红红的眼睛,心中又有些担忧道“早些休息吧,不要将自己的身体累坏了。”
“你不休息,我又怎么能睡得着?”穆荷挤出一丝疲惫的笑容道。
“好,”李慕崎柔声道“我这就休息,你也赶快去休息吧。你若休息不好,我又怎么会休息好?”李慕崎宠溺的拍了拍穆荷的小脑袋道,然后笑着望床边走去。
今夜只怕是一个不眠之夜。李慕崎怎么能够睡得着,他的心中此时有着太多的牵挂,有着太多的担忧。如此的一颗心,怎么能够让他安心的睡去。若是能够安心的睡去,他也就不是他自己,已经变成了另一个人――将自己的心丢在某一个荒原的人。只有那样的人,才能够睡得着。还有那么一种人亦能在这样的情况下睡去,心中有着难以割舍的大爱的人,便能够睡去,若是今夜难以睡去,那么只怕以后再也难以睡去。
穆荷又怎么能够安心的睡去,她的心中牵挂着两个人:一个是亲如兄长的李慕崎,一个便是李安桐。每当想到李安桐,穆荷的心中就会涌出一股暖流,为何如此,她说不清,甚至在想李安桐会不会也有如此的感觉,却又不知如何开口询去问李安桐。
这一种心情对于穆荷已是最幸福,已经慢慢的忘记心中的那些苦痛。呼吸不知在何时已经平稳均匀,面上慢慢的浮出一丝笑意。若不是心中有这样的一丝牵挂,只怕今夜,无论如何也难以睡去。
李慕崎朦胧的眼睛被一束艳红的阳光刺的完全的张开双眼。熬了一夜的眼睛上面布着一层血丝,猩红的血丝,将他的眼球亦染的通红无比,简直就如兔眼。拖着有些疲惫的身体,慢慢的移到窗边,轻轻的推开窗户,一股冰冷的风瞬间吹来。
李慕崎受到这一股冷风的吹袭,疲惫的身子瞬间充满了精神,麻木的闹脑袋,瞬间清醒。望着那嫣红的太阳,心中浮起一种安慰――莫名的有一种感觉。
今天必不寻常,李慕崎心道。站在窗前,静静的享受着这温暖的光亮,亦望着渐渐远去的那一团黑云――望着它不断的明亮,亦在不断的缩小,终于消失在天边。
黑暗,不论待多久,能够吞噬、笼罩多宽广的地域,光出现的那一瞬间,已经注定了它的命运与结局:消亡。
但却难以完全的消失,总有一处,是光难以照到,照亮。
窗前的一株树木之上。此时站着一只小鸟。抬着头,望着李慕崎;而李慕崎此时恰好投来目光,亦瞧着那一只小鸟――正在高声鸣叫的鸟。欢快的鸟鸣,却冲不开李慕崎心中的沉闷。他心中的沉闷,只有那么几个人才能够化解。
一条写满黑字的锦帕在风中起伏,飞舞。
李慕崎伸手接过,一股淡淡的墨香飘过鼻尖。细细的读着上面的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