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两人到杜胜府上没见到杜胜。两天后,兄弟两人见面,杜胜喜冲冲的道:“大哥,我要结婚了。”听说弟弟要结婚成家了,杜天成十分高兴,道:“是那家姑娘有福了?”杜胜忸忸怩怩道:“我上次跟你讲了一半的那个。我从江南带回来的,前两天你不是见过了吗?”
这是他们兄弟俩关于林秋娟的第二次谈话。
不久,杜天成被哲宗升为贴身侍卫,这一来,他就没空闲时间与杜胜见面,一转眼就过了半年。这半年来,他竟是没见到杜胜,堪是挂念,心道:“不知吓胜成亲了没有?哥哥没空参加你的婚礼,什么也不捎口信过来?”
这日大雪飘飘,墙角红梅傲放,杜天成告了半天假,备了酒席,摆在院里小亭,派人请赵佶和杜胜过来赏雪。
杜胜不在家。
赵佶亦是跚跚迟来,心不在焉,神情极是不自然。杜天成从没见过他这样子,正要开口相问。猛然,从墙外赴入一人,竟是朝赵佶扑杀而来。
杜天成大吃一惊,道:“吓胜?”拉着赵佶让开。
杜胜脸又青又白,双目赤红,道:“哥哥,你让开。”说着又扑上来。他的武功全是杜天成所授,他发了疯般冲上前,杜天成却很轻易的把他拦下,道:“吓胜,你冷静点,有什么事跟哥哥说。”
杜胜神情激怒,道:“说?还说什么?……我今天非杀了他不可。”
杜天成闻言陡然大怒,喝叫道:“杜胜!你眼里还有王法没有?是不是要以下犯上?
杜胜一怔,道:“哥哥……”全身发抖,眼里含泪,说着哽咽一声,望着哥哥他不怒自威正义凛然,忽然一声厉叫,窜出院子而去。
杜天成当时心一痛,直到今天,杜胜那临别时怨恨痛苦的眼神仍常使他半夜冷汗。此时他再次回想,他明白杜胜所受的委屈,但他却不能帮助弟弟。君臣之礼在前,他只能把兄弟情义深深隐藏。
杜天成道:“让端王爷受惊了,下臣该死。”当时他不知事情始末,这样说,就是现在他也只能这么说。
赵佶脸有些白,叹道:“这事……不,唉,不怪杜胜……”
杜天成知道两人之间定是发生了极不愉快的事,但赵佶不说,他也不敢问。赵佶离去后,他马上到杜胜家里,但家中空无一人,到他平素交好的朋友一问,也不知去向。
一连四五天来,都找不着杜胜,杜天成奈不住了,到端王府去请罪,顺便打探一些内幕。赵佶佯病不见。杜天成无奈,派人到处寻找杜胜,但毫无结果。
转眼又过去了一年,这其间杜天成多次见过赵佶,他总是吱吱唔唔很是尴尬。
而就在这不久,哲宗忽然一病不起,撒手尘幂。皇后与哲宗琴瑟失调,只有女儿,没有子嗣。在大臣曾布素、许将等人的拥护下,年仅十九岁的端王赵佶自藩王入继大统。杜天成也跟着成为微宗赵佶的贴身侍卫。
赵佶登基不久,就下召封林氏为皇后,立其子为太子。
有大臣进谏,道:“林氏原为他人之妻,其子血统可疑,万不能立为国储。”这话传到向太后耳中,此关系到赵家血统,立刻引起她的高度重视,她对赵佶道:“林氏母子可疑,应当赐死。”赵佶继位不久,不敢与太后抵抗,喏喏不语。
向太后道:“皇上下不了手,就让哀家来。”亲下旨赐酒毒死林氏母子,赵佶心痛如刀割,当场晕倒。
不料,当天晚上,宫中窜入一名剌客,抱走林氏其子,林氏服毒而死,宫中大乱。
赵佶传来杜天成,道:“你把她在城外找个好地方厚葬她。”杜天成看到林氏遗体竟是林秋娟时,顿时明白了赵佶与杜胜之间为何反目成仇了。赵佶亲写下碑名,道:“这件事……别让人知道。”
杜天成偷偷把林秋娟葬在开无寺后山,照赵佶旨意,在墓碑上没有留下落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