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不凡和苍戟以及身后所随的十八名武士停在一个。info岔道分成两股,左侧草茎倒伏,踏痕明显,右侧倒不像有人走过。然而就是左侧踏痕太明显了,才让人更加怀疑是不是伪造,右侧的毫无痕迹,则显得尤为耐人寻思。
一群人对此沉思,他们知道自己面对的是李宴秋,所做的选择必须万分谨慎。苍戟看了一会儿两边的岔道,征询卓不凡的意见。
“左边还是右边?”
卓不凡看看左边,再看看右边,羽扇慢腾腾的摇着,左颊的半个酒窝隐隐浮现。
“这个嘛,倒是个值得研究的问题。”他用扇子点着下巴,慢吞吞地说着,“呐,你看这左侧的踏痕,如此明显,要是看见它直接选左边的绝对是笨蛋……而右边呢,那便是自作聪明的人才会选了;而这还不够,只有仔细的考虑过所有可能,做出不受干扰的最本质的选择,那才是真正的聪明人……”
“所以,左边?”苍戟挑眉。
“阿戟你要先听我说完,”卓不凡不满他打断他的谈兴,埋怨地睨了他一眼,“而李宴秋是聪明人中的聪明人,是绝顶聪明之人,所做的选择自然要更加高明,所以他会走――右侧。”羽扇精准地指向所说的方向。
笨蛋等于聪明人李宴秋等于自作聪明之人……
十八名武士沉默。
苍戟更加沉默。
“阿凡……”过了一会儿,他似是叹息般地叫道。
“嗯?”卓不凡笑嘻嘻地摇着扇子。
“没什么……”苍戟又仰头看了一会儿天,决定还是什么都不说。率先向卓不凡所指的方向走去。
十八名武士赶紧随后。卓不凡耸了耸肩,也跟了上去。
岔路口重新变得寂静,正是薄暮时分,没有鸟声,没有蝉鸣,偌大的树林显得极为安静。然而隔了一会儿,岔路口往后倒退十步,那棵浓密繁茂的大树上却陡然爆发出一阵大笑。
“不愧是寒雒国的文宰,连简单的左边和右边的问题都有这么一套严密繁复的逻辑,如此才智高绝,真真让人叹服啊!”充满赞叹的笑嗓从枝叶的繁密处逸出来,虽是大笑,但仍能听出声音里的虚弱。
冷千恋额头上滚落几滴冷汗。阿凡……是不是压力太大了?
“你不要笑得太厉害,小心伤口开裂。”她看着他胸膛的震动,真担心刚包扎好的伤口重新溢出血来。
“没关系,这点小伤还死不了。但是恋,这算不算关心我?”他又一脸亲昵地缠了上来。
“随你怎么想好了。”脸上一热,她哼了声别过头。
“不过――”声音变低,转为喃喃自语的思索,“总觉得他是故意放掉我们的啊……”
冷千恋微微一震,指甲刺入掌心。她咬着嘴唇,突然一句话都不说。
李宴秋不以为意,要离开这里必须等天黑,他闲适地等待着一bō_bō夜色弥漫上来,天空渐被染成深湛的墨蓝,如此动人的美景。
“恋,快看!”
冷千恋随着他兴奋的声音看去,只见一弯冷锐的秋月出现在遥远的天边,清冷凉白,如一把锋利的小刀,杀人般的好看。
八月初三。竟有――这么冷的月。
冷千恋直勾勾的看着那弯残月,竟是觉得浑身冰冷,李宴秋察觉到她的异样,握住她的冰冷的双手。
“怎么了?”
近在咫尺的俊脸上写满忧心,她的眼睛闪了闪,躲开他。
“看见月亮,想家?”他猜着,毕竟中秋节快到了。
“不是……”寒雒国那片最大的宫殿并不算是家,她的母亲和冷飞白的母亲身份相似,都是宫中地位最低下然而生得好的宫女,寒光帝一夕贪欢,而她们却要付出一辈子的代价。有所区别的是,冷飞白的母亲被赶出宫中,而冷千恋的母亲却得以留了下来。然而她的身份是搬不上台面的,被宫妃们欺负几成必然。
寒光帝好色成性,而天下美女万千,他又如何能顾及到一名小小的宫女?即使知道她被其他宫妃折磨欺负,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反正对他也没啥影响的。
冷千恋五岁时母亲去世,没有依靠的她顿时成为其他皇子皇女的玩偶,动辄被嘲讽打骂。冷千恋瘦小虚弱,偏偏脾气骄傲难驯。瘦瘦小小的她被围在角落里拳打脚踢时,虽然无力反抗,眼中却泛着傲慢不屈的光采,这让蛮横恶霸的皇子皇女如何忍得,只是换来更残虐的暴力罢了……
直到有一天遇到冷飞白。
她唯一承认的哥哥。
十五岁的冷飞白,将匕首抵在三皇子的颈上,笑意狂傲而冷残,“欺负一个不懂得还手的笨蛋,很有趣么?”比他大三岁的人吓得尿了裤子,那是她第一次看到嚣张跋扈的三哥吓成那般模样。他打跑了欺负她的三哥,从头到尾,没有看她一眼。
这些年来,她为了他的承认不懈努力着,而他从没有正眼看过她。是的,冷飞白不需要一个不懂得什么是流血的妹妹,是她太没用。
而,要得到他的承认,唯一的做法是……
手心暗暗紧握成拳,指甲几乎把掌心刺破。
此时天幕漆黑,更衬得月光明亮皎洁。月光凉白,雪花一般洒在人身上,融合着秋夜的凉意,莫名的寒意沁入骨髓。她抬头看着天空那如匕首般的弯月,竟觉得浑身冷得颤抖。
“冷么?”伴随着慵懒的笑嗓,一个温暖的怀抱随即迎上前来,密密实实地抱她入怀。
她僵住,最终却放松了身体,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