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不是，”面对指责，骆九辛仍然冷静，给出了一个与徐恒料想的不同的答案，“我们只是在一些细枝末节上稍微改动了一下，能否注意到、注意到后会不会去做，取决权都在你们身上。”
“而这种不确定性，让我们会在同一件事情上同时给很多人‘指示’，总有人会去做的。虽然说每个人的做法和结果可能都不相同，但结果，都在我们控制当中……”
“颜良骏、苏武、公景胜、仲修真、杨参……”徐恒喃喃出几个人名。
几个同样可能被给与了暗示的人。
用不经意的指示来给予目标方向，目标本以为自己在走自己的路，但实际上结局早已经被他们准备好了。
江湖，这就是江湖吗？
太可怕了。
徐恒竟然在此刻产生了茫然无措的感觉。不过骆九辛很快就将他唤醒了。
一段话。
“世间没有真正的自由，只有相对的自由。
你想得到的自由是什么样的自由？无拘无束，没有任何事物能干扰到你的自由？
听起来很美好，但实际上。
除非成为一个死人，否则，那种自由，
不存在！”
“牢笼，这个世界就是最大的牢笼！”
徐恒在一句句的喝问中低下头来，目光盯在桌上。
“徐恒”未入档的档案正在哪里静静地躺着。用墨水写就的两个大字风飞凤舞，颇有大家之风。
玄衣青年看着看着自己厚厚的档案，突然笑了起来。
骆九辛看向徐恒。
“指示，又是指示！”青年与老人的目光对上，想通了前因后果，前者目光中的冷冽已经不逊后者，“如果我今天被你的暗示所左右，是不是从我接受江湖这股力量开始，就会拥有这股力量？”
“不错。”骆九辛不屑去隐瞒什么。
“那么最后我的结局呢？”
“坐拥朝堂江湖，成为天下共主。”
“呵呵，只是一座江湖而已，竟然也能让我成为江湖至尊，天下之主？”徐恒语带嘲讽。
他可是从朝堂中净身出户的，走之前已经除掉了一切联系。整座江湖的力量让他成为武林至尊他信，还能让他成为天下之主，这一点他是万万不信的。
徐恒的态度已经偏离了尊敬的范围，但骆九辛没有丝毫不耐，依旧冷静：“目前为止，你所见过的只是江湖的一小部分，江湖的力量远比你想象的要大的多。”
徐恒冷声道：“假若我拒绝你的指示呢？”
“你最后还是会成为天下共主。”骆九辛毫不犹豫的给出了答案，“只不过过程会很艰难，远比你接受江湖难得多。”
“我选择拒绝。”徐恒笑了。
“你确定？”
“确定。”徐恒朝玉面神龙抱拳行礼，言至此时，已经不必再谈，“谢前辈的这一番指点。”
他转身，准备离开此地。
“等等，”骆九辛突然开口，叫住了徐恒，问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你知道我告诉你我以前的事有什么用意吗？”
“用意？”徐恒一皱眉，转过身来，“难道不是要我接受江湖吗？”
骆九辛说了一句废话：“可你不肯接受。”
“对，我不肯接受那样的江湖，更不肯接受自己那样的结局。”
骆九辛缓缓道：“所以我要和你说一点别的，很久以前的那个骆九辛想对你说的。”
徐恒的目光顿时亮了起来。
……
走出赌皇斋时，月明星稀，天色青黑，这一夜已经就要过去。
颜良骏、李玉宇、卢康顺等人已经走了，上官听雪和小灯红并排趴在桌子上睡得迷迷糊糊，江左在旁边打坐，老陈头收了摊子坐在旁边抽旱烟，苏素面对赌皇斋坐着在等自己。
徐恒一踏出房间，江左和苏素就睁开了眼睛，前者看到是徐恒后又缓缓闭上，后者则仔细地打量了徐恒几眼，好像徐恒进了一趟赌皇斋出来就变了一样。
徐恒却是变了。在思想上。
不过这变化却并不是一件坏事。
徐恒对苏素笑了笑，笑容是他自己都能察觉到的苦涩。
对，苦涩。
以往的徐恒乍见虽然不是如同人中龙凤的光彩照人，但也有一个坦然自若、平易近人在。让人一看找不出出彩的点，但也很是舒服。
可是，在骆九辛哪里。
认识了江湖的部分真面目后，苦涩是他心中首先出现的感觉。并且不自觉蔓延到了他的神态之中。
不能这样。
江湖事是江湖事，自家事是自家事。
把江湖上的情绪带到自家里来，把两者混为一谈，却不是徐恒的作风了。
徐恒深呼吸了一口气，闭上眼用一息的时间缓了缓精气神，睁开眼到了五人面前时，又是往常那个徐恒。
虚怀若谷，不卑不亢。
苏素对徐恒点了点头，用眼神示意了一下旁边仍旧在抽烟的老陈头，烟斗中的烟丝已经没了，他还在一个劲的抽，连徐恒走到了身边都没发现。老人正在想什么想的入神。
徐恒略为一想，就明白了老陈头在纠结什么，在桌上坐下，伸手在老陈头面前挥了挥，让老人回过神：“陈大爷，小陈他说要去闯荡江湖，不知道他有没有想好到底要怎么闯？”
“如果没想好的话，不如跟着我一起走吧，好歹我还在江湖上待过一段时间，能给他点帮助。”
心事一下子被说中，让老陈头愣了愣，回过神来便喜不自胜：“哎呀，那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