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卿见玄机沉吟不语,叫道:“玄机先生,你要找的那人,可是九天飘渺楼的弟子?家师与九天缥缈楼的掌门以及几位供奉大人,都有些交情,是我的前辈师叔,可是需要我传讯查询?”
玄机摇头道:“我要找的人是我师叔,乃是我师祖游历天下之时收的关。info我从未见过他,只从师祖的口中听过他的模样。”心念一转,寻思:“她说她师傅与九天飘渺楼的掌门以及供奉交好,莫非她竟是玄冰宫弟子?须知九天飘渺楼的掌门在江湖中地位何等崇高,已是无以复加,能与之平辈论交的,也就只有六大门派其他几位掌门了。素闻玄冰宫中,但凡女弟子出门行走江湖,都用纱巾遮面。再看这女子,脸上便是用纱巾遮着,十之八九是玄冰宫之人了。”
后卿奇道:“那人既是你师叔,那你怎会不知你师叔的姓名?你既拜师学艺,怎地又未见你有半点修为?”玄机道:“我师祖乃当世奇人,所学何止武学一道?仰知天文,俯察地理,中晓人和,五行八卦,奇门遁甲,琴棋书画,甚至农田水利、经济兵略等亦无一不晓,无一不精。我师傅自幼追随师祖,所学颇多。只是我天资愚笨,跟随师傅之时已是成年,根骨已成。师傅恐我贪多,杂而不精,便教我拣了两门来学,其中并无武学一道。”
后卿犹自不信:“这世上竟有此等奇人,我怎地从未听说?我来东方之时,师傅曾与我说江湖秘事,可从来没有说起有此一号人物!”道:“不知先生学的是哪两样本事?”
玄机道:“我大哥在世那时,我曾随他镇守边关,对用兵之道颇有心得,便选了兵略。后来师傅见我学有小成,又传我天文星象之学。”见后卿神色轻慢,知她不信,摇了摇头,道:“姑娘若是不信,咱们可以赌上一卦,如何?”
后卿道:“怎生赌法?”玄机笑而不语,只从口袋中取出一个巴掌大小的龟壳,以及数枚铜钱。他将铜钱放入龟壳,摇晃数次后倒出,口中念念有词,不晓得说些什么。不一会说完,又将铜钱放入龟壳,照着方才那般,摇晃数次后倒出。如此反复,十余次后,说了一句:“成啦!”又将龟壳与铜钱收了起来。
后卿暗道:“这龟壳卜卦之法,我倒曾听说。古时曾有巫师一道,专门以此术为帝王卜卦,预知国家大事。据说乃是以龟平板钻孔,再引火烧之,而后根据龟壳的裂纹,可预知天命。只是似他这般,将铜钱放入龟壳之中卜卦,却闻所未闻。”道:“玄机先生,龟壳卜卦之法,我略有耳闻,怎地与你所使颇有不同?”
玄机笑道:“后卿姑娘,俗话说天圆地方,你且看这乌龟,背甲隆起像天,腹甲平坦如地,岂不正好似天地一般?须知乌龟可是上知天文、下通地理的灵物。古人所以以其壳来预知存亡兴衰,便正是为此。我这卜卦之法,旁人自不知晓,乃是家师祖所创,与古人火烧龟壳之法殊途同归。”
后卿道:“那你占卜到什么?”玄机道:“此话暂且不提。我只问姑娘,可是罗兰国玄冰宫之人,更是玄冰宫主的弟子?此番东来,却是为了一株名为‘十二月花’的奇花而来?”
后卿暗觉骇然,点了点头,道:“这些都是先生卜算出来的?”玄机摇头道:“非也,乃是我从姑娘的言行之中,猜测出来。姑娘谈吐中有罗兰国口音,又说你师傅与九天飘渺楼的掌门以及供奉交好,天下能与之论交的,还有几人?”
后卿道:“不错,我师尊正是玄冰宫主。”玄机正色道:“原来姑娘竟是玄冰宫少主,请恕在下失礼。”后卿道:“先生客气了。后卿初入江湖,未立半点功德,所倚者,不过是师尊之名,实不足道也。先生能猜中我是玄冰宫弟子,尚在情理之中,只是如何得知我是为十二月花而来?莫非是卜卦得知?”
玄机道:“我知道你们玄冰宫有一些秘辛,其中一条,说的便是十二月花之事。”后卿面色陡变,急道:“此等机密之事,你是如何得知?便是我玄冰宫中,也只有我师尊与我二人知晓。”话声甫毕,便听哐当一声响,剑奴竟将短刀抽出,拍打在桌面,双眼紧盯着玄机。
这一下变故,只在瞬息间发生,玄机虽曾在军中做事,见惯生死,此时被剑奴死气沉沉的双眼直盯着,却仍觉心底发寒:“这剑奴好厉害的杀气。”后卿见客堂之中,宾客都看了过来,轻咳一声,令剑奴收起短刀,道:“玄机先生,你是怎么晓得我玄冰宫中的秘事?”
玄机见剑奴收回短刀,暗暗松了口气,道:“此事我非从别处得知,乃是我师祖相告。据我师祖所言,不只是你玄冰宫,天下六大门派,皆有一份秘辛,说的都是十二月花,以及僵尸真祖之事,内容也别无二致。”
后卿寻思:“此事乃是我师尊以口相传,便是我师兄也不曾知晓。我并未与旁人提及,师尊更不会说。那他便不会是从我玄冰宫处得知,只怕事情果如他所言,如此秘辛,六大门派各有一份。”道:“适才多有得罪,惊吓着先生了。后卿在此向先生赔不是啦。”
玄机道:“得知本门秘辛给他人窥视,有此反应,实数正常。我自不会放在心上。”后卿道:“先生可否告知,你所知之秘,是从哪里得来的?”
玄机道:“其实不只是你们六大派,我师傅这里也有一份。我所知僵尸之事,皆是由此处而来。”后卿道:“未请教令师高姓大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