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几日忘情和白游都稳在刀子带来的洞窟里休养,鲜少踏足外面,至多也是在去谷里看看,添作放松心情。
不过,有着刀子这个黑山一脉之人,消息倒不愁脱了节。他几乎每晚就回来洞窟给两人讲述下上荆所发生之“大事”。用他的话说,现如今,怀香楼船附近几乎云集了不知凡几的踏足红尘历练的修道之人,有的是为窥视秘宝而来,有的是凑个热闹而来,也有的仅仅是路过上荆恰逢此事而已……粉骨道礼数周到,断然也不会怠慢他们。不过这群人打听来打听去,也没得出个所以然。不过都是耐着性子,按着心思徐徐图之,没得把握的话,谁也不愿当出头鸟。
说的这个,刀子就万分懊恼。
“你们说,缘何我留了那么一条信息,却都知晓那晚你们干掉了那八人?”
“刀子你不知道有句话叫聪明反被聪明误么?”忘情摸索着手腕上的紫青竹链,“你那般留着,是个人都会怀疑是我和白游干的啊,再说,那晚又不止你……观战,不是还有其他人躲着的么?”
“就是就是。虽说都是些虚名,但是聊胜于无嘛。行走道门,一路打打杀杀,早来晚来都一样。刀子,你倒是说说,外面大致是怎么疯传那晚之事的?”白游也来了劲,他恐高之事乃是浓墨重彩的一笔,如今声名打出去了,兴许能遮掩这件丑事。
忘情也是询问地盯着刀子,早日打出名头,这可是与众位师姐师兄约好了的。再者,凶名在外的话,勿说去做坏事,至少能威慑一部分心怀不轨之人。这就是为何谈魔色变的原因,不按常理也。
“对哦对哦,那晚不只我一人,亏大了,那晚不该喝醉,误事啊误事啊,这么劲爆的情报竟然不是我第一个传出去的。苍天啊,大地啊,我心里有苦啊。不过忘情说我‘聪明反被聪明误’,一下舒服多了。果真我这颗狗头智如深海,太过聪明反而落了糊涂。不过这多年来,早已习惯如此了,改不掉了,改不掉了。作为一个有故事的狗,坚持是他难得的秉性。”刀子先是悔恨,尔后开心,最后扬起狗头莫名骄傲。
“刀子,刚问你话的……”白游提醒着眼前这只自恋的狗妖。
“我耳朵好使着了,让我陶醉一下要死啊。”刀子鄙夷地甩了个眼神给白游,后者脸色一垮,忘情就看着这两活宝在眼前各种幼稚地做着怪脸瞪来瞪去。
“不闹了不闹了,说说正事吧。”刀子总是从陶醉中醒了过来,“那晚你俩一下毙了八个人,修道之人又不是白菜,哪是说砍就砍的货?自是引起轩然大波。而你们又和怀香楼船泄宝一事又有牵连,这般一闹,大家都不敢惘然动武,稍不留意,如果被你们俩反杀了可不好。那晚那群出头鸟不就是最好的见证么?”
“不过,我们也是背了黑锅,怀香楼船泄宝一事至今还没捋出个头绪。”忘情皱着眉头,左手按了按额头,“按着道门的行事风格,有牵连的话就多加留个心眼,无可厚非,不过……这般平白无故惹了我,不还以颜色的话,可辱没了红尘阁的声名。既然大家都是为了秘宝而来,我亦是想弄明白其中究竟,也可以说我们恰好遇上几个人,也只是为了秘宝稍微查探查探。”
白游憋着笑意点头称是,他俩都是有怨报怨有仇报仇之人,虽不愿欺负人,可也不会白白被人欺负。刀子看着忘情那副平淡表情,又说出这番阴沉之话,心里忍不住一个冷颤。
“刀子你干嘛那副表情,你不是只会鄙夷么?”白游眼见一下瞅到了刀子甩狗头的模样。
“作为一个有故事的狗,鄙夷他人是因着他故事之丰富。”刀子鄙夷了白游一眼,“再说,我是被忘情那话吓到了,好可怕啊……不过,你们干坏事能不能带上我,放心,我只看,不添乱。”刀子用希冀的眼神看着两人,这次换作白游狠狠地鄙夷他了。
“刀子,你这就说笑了,依你的修为,还会被我吓到?”忘情很是不以为然,白游也是点头表示刀子在胡言乱语。
“你们觉得我是狗么?”刀子狗爪抬起,示意两人回答。
“当然不是啊,你是妖的嘛。”白游睁大眼睛费力地瞪着刀子,他不放任何一个鄙视刀子的机会,这多天下来,他被刀子无情的鄙夷了不知多少次。
“我不是这个意思,你少给我贫。忘情你说说看。”
“简直像个人,不对就是个人。”
“哈哈,哈哈,忘情你骂得好。”白游捂着肚子笑着在地上滚着,“哎哟喂,刀子你是人……”
忘情和刀子无言地齐齐甩头,两人也不管白游,继续聊。
“刀子你是说,修道之人都有感情?”
“这个不是你们红尘阁最为了解的么?忘情你想歪了啊。”
忘情面对面生受了刀子一记灿烂夺目的鄙视,不过他却回一微微一笑。
“的确如此,虽然时时记着这些,但有时偏生容易出错。但是,刀子,我真有那么吓人么?”
这时白游也没笑了,起身端正做好,见两人都加没理睬,顿觉耍宝没了趣味。
“尤其是那具流了眼泪的尸体,你不知道啊,我们走后,太苍道门人去收尸时还泪流不止啊,吓得他们以为借尸还魂来着。你说可怕不可怕?”刀子最后这句话问向的是起身的白游,后者双手环着,一脸的沉思。
“你看,白游都陷入沉思了,如果你没那般吓人的话,他早就一句回应了。”刀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