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平平淡淡地过了几日,汇聚在上荆的修道之人几乎人手一份竹简之赋文。在这份平静下,难得上荆暂时达成祥和。忘情这几日也没闲着,“月下曲水”心法梳理下的周天道径慢慢地改造着第十三条,一旦达成,定是不枉他这半年多的潜心孤造。
年灯时常来找过白游切磋,两人互有胜算。相熟起来,年灯已然知晓忘情两人在上荆的落脚点。
这不,三人此刻就出现在望归楼一心雅间。
“灯烛,你说说这些人解不出那竹简之奥秘,会怎样?”白游对着年灯说道,手也没闲着,抓了个果子就吃。忘情已然见怪不怪,似乎白游对他熟络之人都会起上一个外号。
“还能怎样,该干嘛干嘛去。光待在一个地儿又不会立地成仙。我对那个倒是一点兴趣也无,即便真有秘宝,在这多人眼皮下,能保住的话,那也是不易。再说……”年灯给自己倒了茶水,“好多人都觉察出这次楼船泄宝之诡异,这么多修道之人来往于上荆,有的留下,有的走了,留下的图着什么,走了的为了什么。谁又明得清?”
“年兄所言极是。那晚泄宝之时,我和白兄亦是在楼船是,可也是没有明显之察觉。几天后,才忽觉上荆修道之人缘何多了起来,方才打探出这讯息。说实话,真觉是有人想陷害粉骨道,可如今这局面,也看不出是哪方的算计?”忘情呷了一口茶。
“要我说吧,还是剑修来的纯粹,那管哪多门道?”白游使劲咬了一大口,仿佛那果子是令他头晕目眩的复杂事物。
“还好这是楚地,仙门道派较少,去其他地域,复杂上何止十倍百倍。”年灯瞄了眼忘情,“我本来是在楚越交界处历练的,觉得太累,就晃到了上荆来,没曾想又遇到这么个事。”
“只能说你是个扫把星。”白游大笑。
年灯无言,用十分同情的眼神望着忘情,仿佛在说:“你是怎么熬过来的?”忘情摆摆手,年灯也就专注于眼前的茶水,清淡一杯,雅香一缕。
“咦,灯烛你干嘛不回我话啊,是不是不把我放在眼里啊?是不是想打架啊?”白游开始卷袖子,一副一言不合就打起来的架势。
“找借口还这般理直气壮,也只有你了。”年灯摩挲着茶杯,“择日不如撞日,今晚也沾你的光,去水月花洞天里切磋一下吧。”
“那是,谁叫我白某人面子大来着。千万别忘记啊,晚上我俩先喝酒,后面再切磋。”
“那样最好,忘情你呢?晚上是和我们同去楼船,还是另有打算?”年灯早已注意忘情似乎有些心不在焉,故才特此一问。
“就不去楼船了,我想去联络下我的师姐,问问她近况如何。”忘情抬头看着年灯和白游,“而且,我的修为估计又要有突破了,也得找个地儿静修一番。”
“去剑虎堂不也可以么?”白游说道。
“两件事在一处办,不是更好么?”忘情反问道。
白游也明白过来,再者剑虎堂在上荆地底,总还是有些顾虑,深山密林中就无此担心了。
“那先祝你修为更进。”年灯举起茶杯,呷了一口,“我还想择日与你切磋切磋的。”
“年兄,来日方长嘛。”忘情举杯,白游亦在一旁附和。
“也是,不差这一次。”
三人也就随意地东拉西扯地聊了起来,不知怎地就扯到了太苍道和狱门。
“太苍道和狱门光算门下人众的话,都是大派,可论及实力的话,就差强人意了。”年灯撇了撇嘴,很是不屑这两派,“太苍道名位钱三脉不乏极端之人,沽名钓誉之人有,才名绝代之人亦有,乱世奸臣有,治国能臣亦有,奸商有,良商亦有。总之,这个仙门里太复杂,诚如一国之象。”
忘情和白游对此也是深有感悟,尤其是忘情,明动之死可是让他永生难忘。年灯也是话匣子一开,没得停下的意思。
“狱门的话,就是个杀手组织,他们却做得也就那样。杀手,招牌最重要。狱门常常受制于大派之要挟,一点傲气都无。再说,杀手永远没得刺客得道,一为钱财,一为情。不过狱门的存在,也是修道之人龙蛇混杂的缘故,心有不甘小肚鸡肠之人也就只得假借他人之手以逞其愿。”
对于这个,忘情和白游也是同意。无他,云桥遇袭一事不就是这样么,而且狱门宗门内相互倾轧也是厉害,不然也不会让萧落“逃”出升天。
“听说你们俩和太苍道和狱门有交恶?”
“那都不是什么新鲜事儿,狱门我倒是不怕,无非就是他们为报仇来杀,我就怕太苍道,前前后后杀了他们六个弟子,一点反应都没,这才令我害怕来着。我就讨厌玩阴的,他们也是隐忍,也不知在谋划啥。”
忘情诡异地一笑,他可是没忘记,太苍道和狱门可是追杀过云紫婵,听武芸芸的话,貌似红骨道放弃了,他们两仙门还在继续。趁着这几日静修,看能否联系上云紫婵,弄个清楚了,也好早作打算。
“太苍道所干之事就是那些破事,不是为争名夺利,就是为积金累银。这红尘之世,好多宫廷剧变背后都有他们的影子。”
“他们搞这事儿图什么?”忘情茫然。
“这就是他们的道啊:名位钱。这三个玩意儿,如果不能时时刻刻清楚明白其中真意,很容易走向偏激甚至是堕落。太苍道虽然门人众多,除了名脉以外,另外两脉得道之人都是不多。记得他们位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