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情眼角的月华烟尾仍是飘逸不停,他满带笑意地盯着古熏然,以一种大家都能听出别有用心的语调说着:“你让我不笑我就不笑,你当你是谁?本来和和气气地挪开了这个事儿,偏生你们白骨道要从中作梗。”
古熏然有些癫狂地笑了,说道:“你少在这里假惺惺,你敢说你没觊觎这秘宝?”
忘情平静地说道:“红尘阁可不是靠秘宝开山立宗,也让你说了这多了,一点新鲜玩意儿都无,实在是无趣得很。老把我和秘宝扯在一块儿,我也是受够了……”
话还未完,忘情直接向剑峰掠去,古熏然仓促下赶紧跳了下来。一眨眼的功夫,就起了变化。白骨道门人赶紧向忘情围去,白游却是转身和年灯他们汇合,悄悄地说着什么。
整个战场因着忘情的举动而动了起来,大多人都是涌向了古熏然,他手中可是拿着关乎秘宝的竹简。
刚刚他被忘情一番算计,误了逃跑的最好时机,此刻真逃不掉,心底对面的全是复杂的情绪。忘情没几下就掠到了古熏然身后,脚下一顿,“心毂”从古熏然前方驶来,载着他滚回了忘情身前。五个“心通”纷飞其前,尤其是“獠牙”张着血盆大口。
古熏然此时的心,真如死灰一般,那日屈辱的记忆伴着“心毂”的出现决堤而出,双脚竟微微颤抖。
不过,忘情的目标可不是他,而是他手中紧握着的竹简。忘情一把向竹简抓去,“獠牙”策应一旁,恐吓着古熏然。
感受着竹简即将要从手中离开,古熏然终是醒转过来,仿佛抓住的不是竹简,而是他曾经的自信,疯了一般紧紧抓住竹简。
“哟,这时还不松手?”忘情笑着问道,“獠牙”沾染钱聚鲜血的寒牙鲜明夺目地遥指古熏然的手。
“哈哈,我就不放,你是不是想毁灭你盗取秘宝的证据?”古熏然拼尽全力,他此刻心中的想法就是,死也要拖忘情下水。
忘情眼看着周围之人要赶了过来,手里使劲一扯,古熏然死抓不放,双眼流露出癫狂的喜色。
咔嚓一声,在两人同样震惊的眼神中,竹简上冒出一闪而没的五彩之光,在夜色下异常夺目,不仅点亮了方寸之间,而且点燃了贪婪之火。几乎所有的人都涌了过来。
明玉眼睁睁地看着这一切发生在他眼前,嘴里碎碎自言自语:“竟是这样,竟是这样,怪不得破解不出,怪不得破解不出,如此简单的疯狂,谁又能想得到?”
忘情啥都不管,一招“鹤鸣”递出,闪身掠回陶垚他们身边,然后一脸诧异地盯着古熏然那边。
白骨道的门人终是赶在最前掠身古熏然身旁,他们围成一圈的防卫,都祭出了森森的骨剑。古熏然弯着腰拾起散落成零的竹策中的丝帛,大声笑着,他全然未想到秘宝会以这种方式出现。
即便好多起先观战之人,此刻也不在隐藏内心的贪欲。他们一直紧紧咬住事情的发展,就是为了等待时机,只消秘宝一出现,就会露出嗜血的獠牙。
“哈哈,你们忙活了那么久,却让我登了先。真是为他人做嫁衣啊,令狐忘情,还真得感谢你。看来我真是个有德之人,不然何以得到如此宝物。”古熏然大声嘲弄忘情。
明玉舒展开皱着的眉,沉声劝告道:“我怕……道友还是看看‘秘宝’是何物吧,可不需要自鸣得意,顷刻间剧变眼前。”
明玉这话对古熏然似乎一点作用都无,倒是让好多聪明人定住了脚步,秘宝现世决计不会这般声势,不然也不会引得那多血流成河。
“可能这是藏宝图哦,哈哈,不好意思,我们白骨道要独吞了,还请各位道门的朋友赏几分薄脸,当然不赏的话,白骨道也不会与你置气。”古熏然清朗地说着,在他眼里,此事十拿九稳。
明玉一阵摇头不止,没见过这般无本事又自以为是的人。太苍道的其余门人聚拢在他身旁,似乎在向他询问着什么?瞥了眼忘情那边,不知何时,沧水阁和岑山派竟聚在了一起。不过,这并不会让他诧异,本来这两派相距不远,私交也一直不错。
明玉心底不断涌起各种谋算,即便到此刻,他还在想方设法地为太苍道捞取利益。
在各自不同的面色中,古熏然满怀激动地将丝帛展开,然后一脸的憋屈、无奈、失望,整个脸一下红了起来,在月色下像一团火焰。
众人也发现了古熏然脸色的变化,各自打起了十二分精神,一有风吹草动也好应付下来。
古熏然哆嗦着嘴唇,似乎忍着巨大的不甘,最后自嘲地笑道:“原来所谓的秘宝就是这样的秘宝,哈哈哈,我们还真是愚蠢啊,对着个曲谱穷追不舍。”说完,古熏然就将丝帛抛向了空中。
丝帛在空中平平展展地飘过,下面的人抬着头看着,有些甚至忍不住笑出声来,真如古熏然而言,的确是个曲谱。
飘啊飘,有的人在下面追着看,看完都有些难以置信。
所以此时,就呈现出一番诡异的景象,对秘宝着魔炽热的心被一盆冰水浇灌,寒意驱散了所有期许。
也有人不相信是这个结果,跃起来将丝帛抓下,几眼扫过,尔后翻来覆去地看,最后只得自嘲地随意递向身旁的人。虽是无奈,但也不得不面对这个事实。
就这样,“秘宝”往来于在场之人的手中。有的人看完后直接尴尬地离开,有的人待在原地痴痴傻傻,十分不相信这段日子辗转反侧的操心竟换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