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窟壁上的黑影直了起来,柴火依旧在燃烧,火焰还是在翻滚。环视了熟睡的三人,忘情小心翼翼地跃下洞窟,脚尖轻点青水后就缘着对面的绝壁掠了上去。
坐在绝壁顶上,看着头上那弯月亮,忘情一时竟有些痴了。许久没坐在屋檐上,许久没静静仰视星空,有些想念在红尘阁的日子,和和气气的哭长老,舞文弄墨的乱笔长老,嗜赌成性的杜师伯,狡黠大气的莫师姨,深谋远虑的徐师叔,还有他那为情所困的师傅。右手上的赤色手链,哭长老送的;左手上的玄湖,师傅从杜师伯那儿赢来的;归兮是哭长老和师傅稍加锻改的;身上的衣服,是莫师姨缝制的;耳郭里卡着的乱曰画轴是下山前乱笔长老赠送的……
徐师叔……忘情忍不住咬牙切齿,下山前教忘情使用红尘令的他把忘情忽悠了个凄凄惨惨,不仅如此,他还先忘情一步下山跑路,让忘情找他发火的机会也无。
忽地背脊一凉,忘情侧身一倒,一片树叶激射飞出。双手一撑翻个跟头就瞧见一道黑影急急朝山坳掠去。双脚重重点地追了上去,忘情满是疑惑。
远在洞窟里的黎黎恰好站在船上抬头看到这幕,她恰好醒来,发现忘情不在,就下到船上观察四周。
赶紧将白游和蚩离唤醒,黎黎将长鞭扔给蚩离后急忙赶向绝壁之顶。
黑衣人好巧不巧的将忘情引到与朱七氏三人比试的空地上,环着双手,他静静地立在空地中心等着忘情。
忘情双眼微眯,仔细打量黑衣人,那人只余一双眼睛在外面,即便是双手也用黑色的布缠着。
“请问……阁下来自何处?将我引到此处意欲何为?”忘情恭恭敬敬地抱拳,砰的一声闷响,后土之手倏忽出现拦下黑衣人的一击。忘情祭出归兮后赶紧踏着梦蝶闪向一旁,心念一动,金沙散落后让他瞥见黑衣人手中的树枝。
竟然仅凭树枝做武器,此人修为绝对远在我之上,也不知是哪里冒出来的人?难不成是狱门、太苍道或者白骨道的门人?脚下的金沙漩涡风声大作,随时准备应付下黑衣人的雷霆一击。
手腕一抖,黑衣人握着的树枝上的树叶悉数朝忘情飞来。忘情脚踩梦蝶,归兮将其尽数挑落。不退反进,黑衣人任着忘情近身,树枝和归兮一下交手数十下,却逼得忘情抽着归兮后退。
亍亍一停后就使出光寒,忘情脚踏梦蝶绕到黑衣人左侧,接着使出飞檐高举。可黑衣人并未被重重击飞,他生生受了一击竟毫发无伤,树枝一划就要扫了过来。
沙音纤手伸出,将树枝牢牢隔住,忘情趁机反手握着归兮就使出切牙。黑衣人反应不可谓不快,脚步轻挪就这般近距离的躲了过去。
忘情止住旋转之势后将归兮横在胸前后就瞧见了黑衣人那双促狭的眼眸,即便知晓他如猫抓耗子一般游刃有余,忘情也不敢怒愤上头,越是危险之时,越要冷静对待。
按住将心通全皆幻出的冲动,忘情只得小心游斗,逮着机会甩出心通成为奇兵。就这个想法的当儿,他已近身与黑衣人来回递了数十招。那树枝简直坚如金铁,气劲根本无法撼动纤毫。
当然,忘情也不会束手待毙。将他会的招式一一加以合适地使出,雀屏和蜂针,鹤鸣接光寒,即便是声势浩大的鲸齿和悬山若倾都紧紧是让黑衣人一枝捣碎。
脸上的疑惑更为浓重,忘情盯着黑衣人双脚,他至多就在原地移动碎步,不管踏着精妙梦蝶从那个方位偷袭而来,他总能转身正确应付。就这等经验,也让忘情望尘莫及。不过,忘情的倔脾气也跟着上来了,直如当年为了练成冘冘那般忘我投入。
踏着曲弧五道,忘情悍然使出月翘,黑衣人双眼却是惊奇的神色,仿佛见着了不可思议的事。银光花瓣五朵倏然合拢,五道剑光凛然而斩,要将黑衣人绞杀其中。他此刻终不能如先前那般死守原地,双脚使劲一蹬就跃向空中。
使出月翘带出的剑光全都深深砸进了地里,土屑烟尘中一赤色火凤清鸣而出,朝无所凭借的黑衣人急袭而去。
黑衣人遮住嘴巴的黑巾鼓了股,也不知其下的表情又是何种?忘情可不管这些,这等机会转瞬即逝,他可得十二分心的抓住。
苍樛口吐樛木,忘情五指大张印在地上,五道青色直纹分出而合划一道青纹,从其上方看去,直如一把青色的梳子轻放在地上。黑衣人在空中忽地一滞,树枝狠狠劈下,赤色火凤一下分作两半,火光四射地分飞其身旁后就消散不见。他慢悠悠地落下,迄今为止,都是闲庭信步地应付下忘情所使的招式。
那道横着的青痕顷刻间冒出无数之樛木,并行着如藤蔓般漫延而出,其上如树枝的枝桠也疯长个不停,不消几刻片刻,眼前的空地太半就变作了躺木成地、樛木成森的奇怪之处。
黑衣人眼中终是显现出其他神色,脚尖刚一点在躺木成地上,手中的树枝就舞出无数残影击碎不断裹缠而来的樛木。苍樛疲倦地钻回忘情的身体,獠牙又钻了出来。忘情心念一动,獠牙将寒牙中吸收的仙中酿雾气凝练成的晶莹细线全然激射到地上。退后一步,忘情撑开归兮一转,凭空出现的雾气如云般朝眼前的樛木之森蹿去。
同一时刻,铺在地上的樛木如舌头一般回卷,其上的樛木更加疯狂的四处蔓延,那劲头仿佛想满布整个世界。
黑巾下的黑衣人满是欣慰的微笑忘情瞧不见,他自是将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