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人静时,蚩旗来到一间连着长梯的高屋里,族老蚩仇坐在火盆旁侯着他。火光映着两人的脸,很是复杂的情绪。
“族老,我觉得用否泰来让族人便捷上手犇的法子靠不住。”蚩旗恭敬说道,眉宇间很是笃定。
族老蚩仇点头,片刻后才说道:“都看了红尘阁小子在角力圆台的表现?”
“即便不愿观看之人后面也是焦急赶至,大家都藏在楼房里偷看,就是怕被寨里人感到这份重视……”蚩旗抿着嘴点头,吐了口气,“不仅是忘情,即便是白游也能给他们带来压力,族老当知剑一宗的剑法可不是用来比试的。”
“无需唉声叹气。即便蚩玥败了也能接受,胜负乃是常事。胜也好,败也罢,主要是看能发见什么。胜在何处,败又在何处,这才是该扪心自问的当务之急。”族老蚩仇嘴上不说,其实脸色已然怏怏。
“我真想敷衍自己一句‘对面是红尘阁啊’,可……打心底我完全不接受这个。红尘阁的确是千年来声威最隆的仙门,可同在一片神州上修炼,又都是追寻道,缘何有哪多差别?我不相信他们天生如此,亦不相信这是命中注定,即便是天赋异禀的妖,也容易夭折。”
“你们一家算是和那三个小家伙接触最多,可觉得有何不同?”
“该吃吃该喝喝该玩玩,兴许是我愚钝,真没瞧出有何不同。”蚩旗提议道,“真可找黎黎来好生问问,我看那小姑娘和忘情他们一同修炼后,有了很大不同。”
族老蚩仇道:“让蚩玥搬去和黎黎住在一起,后面也让她跟着他们一同修炼,我想他们会成为朋友。不过,蚩旗你还是先问下蚩玥愿不愿意。”
“那问不问下忘情他们……哎哟喂。”
砰的一声,蚩旗头上挨了一拐杖。
“你蠢啊,青寨年轻一辈就只有蚩玥能和那两个小鬼过上百招以上,他俩绝对是求之不得。还好已然用十族大比拖了他们两年,真要出了差错,蚩胜一定会烦死我!”
蚩旗看着族老蚩仇那般愤愤的模样,赶紧撒腿跑了,他可不想在这儿当出气筒。
“孩子们啊,该努力了啊。”族老蚩仇狠狠说道。
回答他的只有缄默的月亮……
翌日。
天气晴朗,整个青寨万人空巷,都去到回蹄山顶,弯月湖上。除了忘情和蚩玥,两人昨晚一番交手落下了麻烦,各自都在屋里调养。
白游、蚩离和黎黎在忘情地游说下就没留下来陪他,巫神庙出现会持续三个月,晚去一天其实也没什么,毕竟保持一个好的状态比什么都重要。最主要的是,忘情有不得已的“苦衷”,他不得不按捺住对探索巫神庙的向往,而细心思量。
转眼到了正午以后,青寨除了少上不少人外,又恢复了往日的模样。
“蚩玥姐姐,你怎么在这儿?害我到处找你!”蚩一一看着坐在楼廊藤椅上惬意的蚩玥,“我爹找你有事来着……你快说为什么你藏在了这儿?”
“我没藏啊。下到家里太过麻烦,恰好黎黎邀我在她这儿歇息,反正是调息,所以就待在这儿啊。难道这儿有什么不同?”蚩玥装模作样地四处张望。
“这样啊。”蚩一一一把抓住蚩玥,拉着她,“走吧,我爹还在家里等你,再晚上一会儿的话,他又得说我。”
蚩玥笑嘻嘻地任着蚩一一将她拽到他家。一进门就瞧见旗叔坐在凳子上,蚩一一懂事地跑出去玩去了。
“长话短说,族老叫我问下,你可愿陪着黎黎待在一块儿?就是修炼和平时也处在一起,毕竟都是九巫十族,而且她一个姑娘家也得需要一个像样的姐姐照顾下。不然成天跟着忘情和白游学些喝酒的歪门邪道,以后我们可如何向横山交代?”旗叔板着脸的正经有些牵强。
蚩玥埋着头想了片刻,才缓缓说道:“好吧。忘情他们也应该希望我们在一起修炼,实力相当,就可以随时印证所学所悟,这样进不起来也快上不少。”
“如此就好。”旗叔笑了笑,忽地一下站起,“不对啊,今儿不是巫神庙开启的日子么?你怎地还在这儿?蚩玥!这般于修炼有帮助的盛事,你竟然不火急火燎地赶去?”
蚩玥抬头一脸的茫然,说道:“调息好了我后面再去啊。”
“不会吧,忘情那小子有这般厉害,这一宿都过去了还没调息好?”
“已经调息好了啊。”
旗叔感觉脑仁一阵疼,沉声问道:“那为何现在……就是现在还不去?”
“没心情啊,所以我才等着后面再去!”蚩玥用看傻子的眼神瞧着旗叔,后者气不打一处起。
“我刚才可是清清楚楚一字不落地听见某人说喝酒是歪门邪道。”绰姨掀开帘子从厨房走了出来,落座蚩玥身旁,“蚩玥,好久不见!可有想过姨?”
蚩玥一把抱住绰姨的腰,撒娇道:“肯定想啊。最想念绰姨做的美味的饭菜啦。”
绰姨伸手刮了刮蚩玥的鼻子,笑骂道:“原来来不是想我,而是惦记着美味。”
“放开我媳妇!”旗叔大叫。绰姨瘪瘪嘴,蚩玥一手捂嘴笑着。
“也不知忘情那孩子什么时候醒来,也好一起吃个晚饭。”绰姨轻声念叨。
而忘情呢?他还是盘腿坐在竹床上,从昨晚到现在一直如此。眉心中,獠牙双眼一会儿是欲哭,一会儿又是狠厉,周围其余五个心通都歪着头看着它。忘情将心放得如深渊一般平静,尔后将獠牙幻出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