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轮的确与树叶不同,忘情苦笑着再添一道后土之手,同时后退了一步。因着心意相通,月轮已滴溜溜地回来,凭空转着圈圈。
其后忘情就开始了不断的尝试,总算是让月轮将白点相连的一下切过。还没来得及高兴,八头铁牛的气劲又连破了七道后土之手,忘情疾步后掠险之又险地又竖起八道。
他寻思着如何绵而不断一笔勾销,就像砍竹子一样,一刀切中,然后使力往下劈划,竹子就脆脆干干地分作两半。再次通过獠牙确定了白点的位置,忘情做出了打算。
月轮切中第一个白点,轻扬而上划过第二个,再急转而下划过第三个,就这样,灰色铁牛身侧留下的划痕一一将白点串联在了一起。那种一挥而就的舒畅之感,让忘情有些体会到庖丁解牛的神韵。
月轮回来,而那头铁牛却化作了白雾,而它后面的七头就着出现的空档又有了俯冲之势,所以又让金沙纷飞四散。
急急忙忙地竖起几道后土之手,忘情大笑着单手撑在后土之手的手背上。虽然他依旧后退了不少的步子,可所想的法子的确可以实现。
铁牛啊铁牛,上次让我学会了五个字的奥义,今次又送来庖丁之技,真不知如何感谢你?
缓了缓心中的喜悦,忘情不得不思考一些问题。
击退铁牛,迄今为止看来有些不大可能,灰色铁牛身上的白点已然告破,全部清除后定会有变,可也得在那之前设法不再后退。它们是动不了,那这后土之手呢?
忘情把另一只手也按在后土之手的手背上,他并非想推动它们,而是想到了一个可能。
六残叠像……忘情双手继续按在上面,闭上眼计讨这种可能性后,睁眼的一瞬,他就暴起身法往前推去。
噗噗噗的三声,三道后土之手一一相叠。大还是那般大,可却显露了些敦厚的气势,细沙悬浮缭绕于周围。
这叫什么,手相印?忘情自娱自乐。
然后,他就甩出月轮,用它描着从獠牙那儿看来白点后预计的切痕。一头铁牛消失,忘情又竖出几道后土之手。虽说身为依然后退,可这法子总是可行。没有这方法,退得更多。
细致的用獠牙记下白点的位置,琢磨出最简单的一“笔”划过,再才让月轮划出弯月之痕后顺利地临摹出那一“划”。也幸得是忘情在此,月轮本就是旋转着的兵器,真要是拿把剑来,可就没得这么轻松。
那种一挥而就的畅快让忘情有些沉迷,那种娴熟的技艺臻于化境的感觉太过令人陶醉。不仅如此,他还觉心田里落下了颗石子,荡起了不少涟漪。
就叫它庖丁之技吧,与弯月之痕倒是很配,忘情眼中燃起炽热火焰。
待得六头灰色白点铁牛尽归消失,三头通红铁牛紧接相连之后,它们就一下定住,从獠牙眼里忘情看到它们竟顷刻间化作一只红烛,火星一闪,燃了起来。
伸手一挥,金沙弥散,忘情踱步到了红烛跟前。
这到底什么意思,是这通过了考验还是暂且休息?忘情踏步向前一试,虚无之处仿佛泥沼竖堆在他身前,他再伸手试了几次,总算是确定了红烛所亮处划出一道看不见的屏障,阻止向前。
不过这样一来,忘情也放下了心中的疑虑。红烛所来就只是提示休息而已。忘情远远地望着狭路尽头的浓厚白雾,此刻也安静地有如白石。将獠牙幻回后,他拿过月轮就盘腿坐下,开始了运功调息。
待着身体重回劲足后,忘情就盯着燃烧之红烛发起了呆。
等会儿红烛一尽,不论如何就要朝上狂奔,得给身后留下更长可供回缓的余地。退后的同时连使后土之手太过繁琐,如能精简那是最好不过。既然是以沙为掌,本就金沙铺地最是便捷。
忘情拍拍头,我真是傻,怎地把流沙忘了?绝境和困难果真历练人,以前做退避用的招式如今也有了新奇之发见。
一道道地竖起后土之手与流沙铺就两层金沙后竖起后土之手自是不尽相同,前者胜在费心却量力,来者有二分,吾出以二分;后者胜在一劳长逸,来者依旧二分,吾出以九分。孰胜孰劣,因势而为。
不过如今,当时后者略胜一筹。
迄今为止,真是收获了好多,由庖丁解牛而来的庖丁之技,由弯月神韵而来的弯月之痕,然后往前了就不说……
巧思发于纤细,奇能起于微端。忘情打心底将巫神庙当做了位智者,她是本不会言语的书,翻阅某个缺角时也能引起共鸣。而剩下的,就是与她交流。你所批注的,不管对与不对,她不说,因那是你所思;你所联想的,不管关与不关,她不说,因那亦是你所想。
起身候着红烛燃尽的那一刻,忘情将眼前的白雾成壁的狭路深深的印在脑袋里,绕着右手旋转的月轮还是滴溜溜。
噗的一声,烛火消散。忘情飞身而起,踩着白雾成壁左右各一下地疾速掠向狭路尽头。这就是他细心观察后所想。
也亏得这份细腻,后土之手破土而出之时,他翩然落下,落地即使出流沙,身形一下被金沙成浪回推而走。然后一道道后土之手接连从金沙浪潮里冒出,竟有十二道之多,加上最初憾住通红铁牛的那道,共计十三道。
果然要快上几分,只是这灵气的挥霍也是多了几分。
铁牛不失所望的呼朋引伴,后面依旧跟着出来两头灰色铁牛,其上白点鲜明。獠牙又成了忘情另一双眼睛,贴着白雾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