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庙正脊前,忘情舒服地躺在那儿,孟清窈枕着玄湖在他身旁。
“我师姨你钟姨还未回来,仅是留下一纸信笺说遇上熟人就不见了踪影,你说她不会是遇上了你师叔吧?”
“清窈姐,你就放过我吧。我钟姨你师姨都那么大的人了,不会平白无故地离开,你也无需担心。”
“不要答非所问!”孟清窈坐起身来,很是义正言辞。
“我真不知师叔的行踪啊,他只告之我还在越地,具体之所在我压根就未问啊。”
“那般细腻敬慎,缘何你偏偏就这个……丝毫不过问?”
“他到我这儿来总比我去他那儿快吧,即便我不知他所在何处。”忘情也起了身,“清窈姐,这几****都被你差些个烦死了。”
“我就是担心师姨嘛。”
“姐姐你敢说全然仅是担心钟姨?”忘情可不相信,云师姐那么安静冷傲的性子还不是喜欢揶揄我,何况这明眼所见之事。
“不就是多了几分好奇么,算了算了,这几****也是着了魔。”孟清窈轻拍吹弹可破的脸颊,“毕竟和师姨待了两年,她就像夜空中忽隐忽现的星辰,想看清之时她却藏进了黑夜。”
“我俩在此多加猜测亦是枉然,具体之情形俱是不得而知。依你所说,断不会从揽星阁筛出个子丑寅卯;从红尘阁这边入手,更是难上加难……就别管了,后天就要去浮云之台比斗了,也不该操心这些事儿了。”
“还说我,你不也在这儿闷头睡大觉么?比之我操心他事又强了多少。”孟清窈胡搅蛮缠,可自己的脸却红了。
可不是闷头睡大觉!我这是在抽丝剥茧地消融睡意成拧啊!忘情心底抱怨。
“临时抱佛脚之事可不愿去做,该怎样就怎样,平时又不是未加用心修炼。”忘情去也未解释。
“倒也是个道理。”孟清窈看着头顶繁密的树叶,有了感触,“我们这约斗的消息可真是不胫而走,到处都是议论纷纷。”
“这场面我早已预见。观战也会增加阅历,这是显而易见的道理。再者,都想见识见识浮云之台的真面目。两相叠加,这消息又怎能不不胫而走。”
“忘情你也太谦虚了,你这般说,白游他们可是不依。”孟清窈扳着纤细的手指数着,“白游说:剑一宗在南越也是块响当当的招牌;管锥说:燧火道远在妖地,可不得坠了宗门名头;江之南说:好些人可都是冲着‘纸兵道’这三字而来,其后得让他们明白‘江之南’三字可也不差……剩下的我就不说了吧。”
“好吧好吧,这些人这般期待也是因着第三个原因,那就是这比斗之十三人都系名门大族之后。届时大伙儿可得让旁观之人大饱眼福,不然就难以收场了。”
“只是这样一来,倍感肩上担子重了不少。不过……”蹙着的眉一下舒展,孟清窈笑得如幽谷清泉,“这两年跟着师姨一道修炼,长进了不少,定是不会如两年前那般淡而无味。”
“青寨给我们行了方便,自是得对得起他们,可也别往心里去,我就是说着玩而已。想想吧,两年前那场三台试可就多出两位前辈旁观,真要索然无味,他们又怎会有那闲情来看这事儿?专注于比斗,别将那些人放在心上。说白了,他们就是旁观而已,怎么打、该打成什么样,都不是他们置喙之事。”
“比斗之时,若我还惦记这些,那就真是愧对宗门栽培。”孟清窈秀目一亮,“大家天南海北各自一方,却在南越聚到了一起,想来这就是所谓的缘分。我总隐隐有感,这场比斗即便过上再多年,看过的人也不会忘。”
“就是要他们不会忘。”忘情复又躺下,看着阳光嬉戏在树叶间隙间,“白游和薛小楼都说过,比斗不图名不图利,仅是为了成就自己。虽然会衍生出名利,却不能本末倒置。忘了这初衷,就会越掉越远。”
“人心皆是无甚别,不论道门或红尘。”孟清窈念道。
一个身形飞上屋檐,光着脚丫无声地踩在瓦上,黎黎示意孟清窈不要出声,她猫着身子打算去吓唬忘情。
“黎黎,你那般小心翼翼也成了枉费。”忘情侧身笑着说道。
孟清窈捂着嘴轻笑,不论是黎黎吓到忘情,还是忘情察觉她之图谋,都落得让她发笑。
黎黎愤愤地几步掠了过来,说道:“狐狸哥哥怎地发见的,我都这样小心了,在院子里就轻脚轻手,还挑了垂脊这边悄悄上来。你不说个清楚,我连着几天都不会开心。”
孟清窈心想也只有年纪最小,才能如此玩闹。
忘情伸手敲了敲瓦,黎黎恍然大悟,叫道:“地藏!呜呜呜,我给忘得一干二净啰。”
“谁叫你忘了,又不是一次两次想这般捉弄我。”
缠着素白之布的地藏从金沙漩涡中冒出,一双沉稳的眼睛看着黎黎,其中却带有一丝疼爱。
“这地藏好像变了模样啊。”孟清窈仔细打量,“隐约记着它不是应该缠着斑驳之黄布么?咦,这耳廓里竟有充耳。”
她所言道的“充耳”就是由大到小的九颗沙珠,悬停在地藏耳郭旁。
“狐狸哥哥将地藏投相丹田后就生了这变化,可惜了其他心通却没有这等变化。”黎黎比忘情还不开心,地藏在她身旁飞来飞去,很是快活。
“地藏能有此变化,已是难得,还不知足地妄想其他,这等贪心可是不取啊。”忘情任着地藏在外面玩闹。
“要是那样,也无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