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确如薛小楼而言,李莲渊踩在湖面上越打越是疯癫。别看他衣服被地祇划出不少口子,可白游最是清楚对其一点伤害也无,反而让白游明白了此时的李莲渊对身体的控制已然达到了一个极高的境界。
颠颠倒倒,走走停停,趔趔趄趄,晃晃悠悠,摇摇摆摆……躺地滑,倾斜立,后仰正,就地滚。白游拼尽全力一剑之笼罩内也才仅是碰到他几次。就旁人眼里,白游就是在和一个酩酊大醉之人较劲,可在白游看来,他不仅十分清明且还十分难缠。
地祇毕竟不是匕首,而作为剑修的白游最怕就是离他近于一剑,他那时只得错步而退再挥剑而击。而看似迷迷糊糊的李莲渊就揣摩出了这微妙,就一口咬住不放,弄得白游有苦说不出。
李莲渊凭着这个洞见,硬是将白游地剑道里的剑招给限制了不少。要是对上其他人,他可能没得这大之优势。但是白游却是个奇葩之人,即便两年来他经由牙剑仙学会了不少剑一宗的剑法,可只要得了灵感融入了地剑道里,他就鬼使神差地将它们忘得一干二净。
他曾经哭丧着脸请教牙剑仙,没想到换来的是一顿臭骂,说白游于剑道契合如此之高竟还心生抱怨云云。打哪以后,白游才明白原来都是地剑道“捣的鬼”。清楚了缘由,他就没那么负担了,该怎样就怎样。
李莲渊游走在适宜的位置上,可白游却也错步频频而刺防止他更近一步之打算。
终于错到远些之处,赶紧用剑屏式隔开了李莲渊的攻招,白游几个剑步就退到远处,他将地祇横扛在肩头,笑道:“还是早些亮出你那些招式吧,这普通之击打,虽是缠得住我,却无甚作用啊。仅是你追我赶,也不知何时能分出高低。”
李莲渊活动活动手脚,说道:“酒要酿酒要藏,可急不得。不过这些个来回交手后,已然可以举杯豪饮了。”
“那……就好!”话音一落白游就冲向了李莲渊。
人未至,招先来,白游一招剑突式悍然使出。大剑从天而降,直直砸向李莲渊。身子一斜,李莲渊向旁平平移了三步有余,而插在湖里的大剑即刻化作剑光朝他爆射而来。
大剑所砸仅是个幌子而已,剑突式本就是为添乱而来,兼且有突然偷袭之能。
虽是未料到有此演变,可李莲渊却未显慌乱,他双手各施酒涡往前一甩,旋转的两把双刃直接从他指尖飞出。剑突式所造的剑光就此被击散了一部分,而他马不停蹄地冲向剩余的剑光,一拳轰出,那不大的拳头冒出数把酒醴之长枪,如利齿一口将那剑光咬碎。
借着直冲之势,李莲渊离得白游无有多远。俯冲后就着湖面一个打滚他张口就吐出数把酒醴之斧,同时手掌一撑,斜斜贴着湖面往一旁飞去。
脚一错就站定,白游暗用剑崩式挥出地祇将酒醴之斧悉数弹向高空。急忙转身面向李莲渊,却瞧见他笑着两指一弹就泼出酒水,那酒水极快地飞到高处。白游将地祇横在身前,赶忙使出了剑屏式。
酒水印出了天蓝蓝,尔后就如山洪般冲刷而下,滚滚之声,汹涌其意。
“举杯青衫云上蓝!”李莲渊一手撑住水面,身子一翻落地后追着倒退的白游而去。
这招举杯青衫云上蓝所成的山洪有如天上之来水,自九天而下呼啸着将白游推出去了数丈之远。因着剑屏式早已布置身前之故,白游并未受伤,不过握过地祇的手却是有些发麻。
山洪一下就将白游身形掩埋,其后声势才慢慢消退。周遭的湖水中一阵浪翻,迷醉之酒气从中喷薄而出。李莲渊离着他不过几步之遥,可他握住地祇的手却一动不得。
这下你着了道吧,李莲渊窃笑不已,右手一个琥珀色的酒坛即刻形成,他脚下一蹬,抡着这酒醴所成之坛飞身砸向白游。
这招就是薛小楼所说的酒缸,砸中后还会化作碎片将敌困锁原地。
所有人都大睁着双眼。
蚩玥叹了口气,自言自语道:“和我交手,拼了劲后那次不是手麻。”
这话自是被谈历听了去,他笑了笑,很是期待。
李莲渊已然能看到白游皱着的眉,焦急的眼神,以及哆嗦的左手。不对,好似哪儿错了?
白游右手一抬地祇就使出了剑轮式,不仅将那琥珀酒坛击碎,还顺带着把卸力的李莲渊带飞。
摇了摇刚刚使出剑屏式的左手,白游抓紧地祇就追着李莲渊而去,心想亏得和蚩玥切磋逼出了这本事,不然今次可吃了大亏。不过为着以后考虑,还是得将左手剑法练练,不说使得有右手那般顺,可也不得仅能使出简单之守招。
白游在这边如此想,李莲渊在空中亦是思虑不停。
未曾想游子他算计也不浅啊,瞅着手哆嗦却忘了他惯用右手,就这么个细微处就让我转安为危、由攻转守,诚可谓千里之堤溃于蚁穴。罢了罢了,赶紧将那几式使出来,不然再拖下去可就没那么容易扳回劣势。
就这样拿定了注意,李莲渊一个翻身落到湖面后也朝着白游掠去。离着他还有一丈远就使出了一壶酒,琥珀酒壶状的气劲滴溜溜地如箭矢般划去。
抬手地祇就是剑崩式迎了上去,琥珀酒壶一下就破碎成片,其中几道酒醴之箭镞迅疾而出,白游即刻下腰后仰,堪堪看着箭镞飞过。
连李莲渊都有些佩服白游反应之快,遑论白云成阶上之人。
下腰躲过纵情天涯歌诀的一壶酒,白游身子一扭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