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来临,天坑之城月色当时,酒楼饭馆灯火纷明。
城北靠着天坑周壁的破庙里早早地燃起了篝火,火光印照之下,圆柱被染上了影影幢幢,与挪动的身影相得益彰。六根圆柱间,黎黎修炼着水灯的格挡,孟清窈在一旁不住扔出木之星轮。
篝火旁,忘情一个人坐在石柱上,抬头望着四只鬼手在两根圆柱间互相扔接木之星轮。
圆柱上的鬼手皆是一对,而在地上也还有只鬼手随时待命,若有木之星轮落下来,它则随即而动地接住并扔回。
柴火噼里啪啦地烧着,忘情紧盯着鬼手,一个木之星轮往来于四只鬼手间。他御使着鬼手缓缓加劲,木之星轮打空中划过,传出呼呼的破空之声。另一头的鬼手轻松的接下,手腕往里微微而收,墨迹手臂一阵泛波后,那木之星轮复又被扔了出去。
呼呼,噼里啪啦,两相应和了太久。
待着两柱间连起一道如匹练的划痕后,四只鬼手又扔了不下二十个来回。圆柱上终是散落玄烟和墨迹,掉在地上消失不见。鬼手竟被忘情早早耗尽。
待命的鬼手无声趟滑而去,一把接住了无凭而落的木之星轮,随后它拖着墨迹回到了忘情身前。
心念一动,鬼手就将手掌摊开,忘情拿起微微发烫的木之星轮,双眼炽热地盯着鬼手的手掌。
借着火光,鬼手的手掌清晰可见。因着最近皆是在修炼的缘故,那上面竟生出了仿佛“茧”一般的白斑。环绕手心如圈的白斑是接着木之星轮后一扣之动作留下的,除此以外指间、手指上亦有零星的白斑。缘着这些白斑,有泛白如丝、肉眼难见的纹路出现在手上,在漆黑的鬼手上显得尤为显眼,仿佛是因接扔木之星轮而留下了创伤。
也就是这白斑和白丝纹路让忘情眼冒炽热,他摊开手放在鬼手旁再加确认。鬼手手心的白丝竟和他手心出的掌纹走向大致相同,只是鬼手的并不见多而已。
若是继续这般修炼下去,鬼手的白丝掌纹终将变得和他的掌纹一模一样。这无异于鬼手和能使弯月飞刀之术的手变作了一样。
忘情按捺住心中的激动,取下玄湖拧开塞子,仰头就是一口酒灌了下去。可也仅是一口,他将玄湖收好系在了手腕上。
激动归激动,修炼还得继续。
两根情丝从脑后窜出,钉在圆柱上后又化出了四只鬼手。将木之星轮抛去后,忘情复又紧盯鬼手不动。
木之星轮被鬼手接住的那一瞬间,忘情觉得好似是自己用手接住。将其扔出之时,亦是如此。
来来回回十数轮后,那感觉越发强烈。
减小力道使得木之星轮在四只鬼手间近乎玩闹地丢来扔去,忘情则沉下心来盯着自己的手细细体会。
一接一扣一扔,他甚至能感受到鬼手上哪几处来接来扣来扔,木之星轮经由何处出,将去往何处,这一切他都感同身受地明了于心。
“抓鱼、剖鱼、洗尽皆不算细致,我就用鬼手去给黎黎梳头发、结辫子,总算是将鬼手打磨成一双真手,一双准备成为巧手的手。”忘情近乎呢喃地自言自语,很是眉飞色舞,“而如今,得益于那日之妙想,连日修炼终有回报。鬼手上生了白丝掌纹,当是走上修得巧手之路,尔后就是将其雕琢成能使出弯月飞刀之术的巧手。”
明灯照亮一隅,忘情抬头之时双眼爆发出夺目精光,同时他向鬼手抛去另一只木之星轮。
骤然一下,两只木之星轮往返于四只鬼手间,掠起两道划痕,仿佛流星掠过漆黑的夜空。
随着忘情嘴角不经意地上扬,鬼手也不囿于圆柱之前方,两旁也自然而然地成了接扔之地。
若有人于一旁看来,甚至会错觉那耸立着的圆柱乃是个人,而这场面即是两个大个之人互扔暗器。不管如何扔出,对手都接得住。势均力敌,无有输赢。
墨迹手臂越展越长,鬼手越发巧妙地扔,方位、快慢掌控得更为娴熟。接住木之星轮一扣后到再扔而出越发流畅,那一扣变得越来越短,越来越感觉不到。
忘情兴致高扬不减,将一对鬼手延展着在临近的圆柱上绕了一圈。待着鬼手定在那柱子上后,木之星轮复又疾速往来空中。在稍远的两柱间,四只鬼手更为惬意地将修炼铺展开来。
就这样,忘情一直不停地修炼,直到四只鬼手化作慢慢消失的玄烟、墨迹和几缕素白之丝。
木之星轮直直落下,却被孟清窈和黎黎分别接住。两女踱步来到篝火旁坐下,将木之星轮一一递给忘情。
将那待命于地上的鬼手使唤过来,忘情瞥了眼它的手掌后就令其撤销。虽是一瞥,却清楚地看到白丝掌纹变粗了不少,也增加了不少。而白斑则是变大变多,有连绵成片的架势。
“狐狸哥哥,今晚你修炼得好起劲啊,也不知你怎地来了那么高的兴致。”黎黎见着鬼手竟未拾柴,就一溜小跑往去角落抱柴。
孟清窈手里把玩着她的木之星轮,说道:“就刚才所见鬼手的手法来看,忘情你这修炼该是小有成就啊。真是人比人气死人,我们这边还在设法够着瓶颈,你却换了大缸。”
“水到渠成而已。”看着她在把玩木之星轮,忘情笑着说道,“星轮不离手,再予以勤加苦练,也会有所斩获。”
孟清窈会意的一笑。
黎黎将一捆柴扔到篝火旁,拍了拍手就挨着孟清窈坐下。
“修炼一结束就和清窈姐姐过来旁观,真觉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