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坑之城灯火何其纷明,酒楼饭馆里生意何其兴隆,人来人往源源不断,上菜下菜滚滚财源。灯光所在,举杯推盏。月光所照,熙攘接踵。
在无灯的某间房屋里,却有两人悄声说着话。
“情况怎样?”
“回禀公子,前日三人,昨日两人,今日一人。其余人等很晚才回,回来也常是那三人。”
“你可看得清楚?”
“虽是不敢靠近,可小的就靠这眼力和耐性赚得营生。一清二楚,决计错不了。”
“可有异常之举动?”
“毫无。连日一来,日落之后,那常驻破庙之人几乎不曾踏足其外一步。除了在屋檐瓦上,就是在破庙里面,而且多是日落时分进去破庙。”
“好!很好!这报酬你拿走。明晚此时,我俩再于此处汇合,定要多加细心,稍有与往常之变故也得告之于我。”
“拿人钱财替人办事,我省得的。那小的这就告退了。”
“慢着,你可知我是谁?”
“此处哪有他人!”
“好好好!你走吧。”
一道身影的人出现,月光恰好不及墙角,低头躬身的他即刻融于阴影,离开了小巷,融入了滚滚人潮。
过了一会儿,小巷里出现另一道身影,摸着头憨憨的模样,仿佛迷了路。四处张望后,他敲了敲门,微微一开后,窜身进了黑黢黢的房屋里。
“事情办得怎样?”
“幸不辱命。”
“不会被人发现吧?”
“打点好一切后小的才放心动手,一毫一厘地轻刨,声大了点就停下,待着无有惊动才敢继续动手。专挑字画后的墙面弄出的孔洞,落在地上的细尘也都打扫干净。决计不会被人发现。”
“乃是什么字画?”
“依着公子的意思,临近的两间房各弄了两个孔洞,俱是藏在岁寒三友图的后面。”
“好,很好!这报酬你且拿走。”
“谢谢公子!谢谢公子!”
“对了,你知道我是谁吗?”
“不知道不认识没见过。”
“好好好!你走吧。”
门扉一开,闪出一道身影,带上门后憨憨地循着墙下月光不及处缓缓离开小巷。
过了片刻,又一道身影从里面闪了出来。一身略显臃肿的黑衣,只余两个眼睛在外面,四处张望后,他窜身小巷深处不见。
没过一会儿,古熏然出现在小巷尽头,他轻摇折扇惬意地融入人来人往中。在附近的街衢上随意晃悠后,他循着大道离开了天坑之城。
一出了浮云会场,他运起身法发足狂奔,循着树下草上朝蛮山山脚赶去。待着下到山脚后,马不停蹄,他又往东走去。没过多久,就来到有瘴气沼泽的石碑前。
古熏然微微一笑,折扇一合后就从怀里掏出小瓶,倒了颗绝瘴丹就吞下。待着药力入腹后,他才仰首挺胸地走进沼泽。
进了沼泽没多久,古熏然就从怀里掏出白骨道的铭牌,大比结束后铭牌一直发热不止。
铭牌脱手而悬空,给他指了个方向。
古熏然一把抓回,掠起身法朝那边赶去。
踩在沼泽上,雾气和瘴气都往两旁排开,紧接着一座小山坡突兀出现,上面有个不大不小的洞口。
古熏然兴冲冲地循着山坡而上,一头钻进了洞口。
洞穴尽头燃着篝火,他在那儿见到了白骨道的两位前辈,亦属于他古家一系。
“看来蚩九氏那大比很有吸引嘛,熏然你竟此时才赶来。”说话的人三十来许,姓左,名良辅。可他相貌实在是与名字有些相悖,右脸一道从眼底划到耳下伤疤,使得微笑也变得狰狞可怖。另一位前辈姓姜名希,个子不高,面色尤为惨白。
两人在白骨道上代里都算的上是小有名气的好手,在古熏然眼里更是比自己厉害无数倍。
“左师叔可别埋汰我,那大比也就是未见过世面之人才会趋之若鹜。在白骨道眼里,总还是要差上几分。”古熏然恭恭敬敬地给两位前辈作揖,“让两位师叔久等了。”
左良辅点头微笑。
“为宗门办事,久等也无妨。”姜西摆摆手,尔后严肃地问道,“唤你过来也是为了听听具体的布置,我俩办完事就火急火燎地赶来,为的也是确保万无一失。”
这时古熏然才随便找了个石块坐下。
“那般小心作甚,不就是对付个红尘阁弟子么?即便他再怎么厉害,也仅是个乳臭未干的黄毛小儿而已……”左良辅嗤笑不已。
“两位师叔出马,定是手到擒来。不过姜师叔也未说错,毕竟小心驶得万年船。”古熏然打着圆场,他也觉姜西太过小心,不过这想法只能埋在心底。
“好吧好吧,就听听熏然说说具体的布置吧。”左良辅兴趣缺缺地说道,姜西倒是一脸认真。
古熏然就老老实实地将布置纤毫不漏地抖出,三人围着的篝火不住燃烧,将三道黑影映在洞壁上,犹如鬼魅夜行。
“好!实在是好!未想到熏然如此心细,还差人在一旁监视。”左良辅的伤疤被火光染得血淋淋,他忽地话锋一转,“既然定在后天动手,明晚的监视可以撤了吧,即便挪移到鸠占鹊巢封域里的不止一人,我和姜西也会轻易将其拿下。”
古熏然也是如左良辅这样想的,可他也知姜西的性子比较小心谨慎,故而不得不演那么一处,反正于大局无关紧要。
“这个办得不错。”夸了一句后,姜西问道,“为何定在后天日落后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