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远的东方天幕上,云后的朝阳即将普照而来。
坐定在屋檐上,忘情阖上双眼,沉下心来修炼四分其光法门。同一时刻,天坑边缘有道身影在疾疾而跑。
朝霞之气来也匆匆,去也匆匆。
随着朝日来临,醒来的不单单是人,而是一座城。起身看了眼天坑之城,慢慢地出现人,慢慢地汇成流。较之以前,却是更多人起得早。
看来,对这决战之日期待不已的人不少啊。想到这儿,他脚下却未停,踩着屋檐往破庙赶去。
四海客栈里,风川涯悠悠然地洗漱干净,看了眼里屋寝室挂着的岁寒三友图,他不禁有些想笑。
“同为友,桃华却显得太匆匆,既不像松竹经冬不凋,也不若梅花凌寒怒放。偏生还挂了四幅,诚可谓戳中脊梁骨。还好这大比总算是快结束了,那群战人多,不看也罢。”嘴角露出一丝苦笑,风川涯轻推门扉而出。
经过隔壁房门时,他又忍不住感慨:“修者住在客栈,确是有些为难那些打杂的伙计,深更半夜赶回来不说,几天闭关不出门,也不敢轻易去打搅。这旁边这间厢房里的,估摸即是如此。比之他们如此潇洒,我这起早贪黑也多是无可奈何,罢了罢了,总归是要结束了。”
风川涯带着几分自嘲下了楼,慢慢地踱步往客栈外走去。
“风兄!这边儿。”
“你怎地来了这儿?”
风川涯看着韦铮站在四海客栈门口,那模样好似刚刚气喘吁吁地赶来。
“先去寻早点吃,我俩边吃边说。”韦铮喜色难掩,引着风川涯循着街道而走,欢声笑语地进了一幢酒楼。
新鲜出炉的包子一上桌,两人就吃了起来。
“昨晚本就该赶来给你说说,可想着有些晚了就没过来。古熏然要留在天坑之城里随时听候宗门来信,他替我照料黄兄,所以我就捡了个便宜。”韦铮动了筷子夹起个小笼包就吃,甚是觉得十分美味。
“这事儿他倒是提过,我以为他说笑来着。”风川涯笑了笑,也吃了起来。
“虽是仅有一天,可总算是让我赶上了决战之日。甚好甚好!”
“既然古熏然不去白云环阶,那我也没必要去陪他们……”
“今次就我俩同去,比和他们待在一块儿可要好上很多啊!”
风川涯和韦铮两人边吃边说,对今日的大比期待不已。
钟声响,白光起,天坑之城一下冷清了不少,而浮云之台上则是人头攒动声声鼎沸。
忘情一行十四人坐在了第二阶上,离着浮云之台很近。
李莲渊笑道:“要说不是走后门,我决计不信!估摸着下午就挪到第一阶,看来还是沾了白游和忘情的光。”
“打住,隔墙有耳,让别人听到了可不好。”薛小楼小声提醒着。
李莲渊即刻闭嘴,仅是嘿嘿地笑。
“沾了我的光,就得还回来。你以为那么好沾啊?”白游恶狠狠地说着。
李莲渊则是一脸无所谓,不屑地说道:“我就老实说吧,我沾的是忘情的光,可不是你的。”
薛小楼夹在中间,他哭笑不得,说道:“那你俩就在这儿好好合计下,把这光分个一清二楚后再说吧。”
“哼,还需要分么?全都是沾了我的光!”
“就是嘛,沾的可是黎黎的光。”李莲渊赶紧说道,还一脸得意地望着白游。
白游不理他,别过头去和花怜芳说起话来。
“怜芳啊!在我的大力撮合下,武虬与你和好如初,你看看是不是得……请我喝酒啊?”
花怜芳红着脸,被白游揶揄地说不出话来。不过她身旁的孟清窈和黎黎就不会轻易放过白游了。
“什么叫‘大力撮合’,什么叫‘和好如初’?真是的,怜芳这般善良,你还欺负她,把她气得话都说不出来了。”孟清窈连连轻拍花怜芳的背,冷冷地盯着白游。
“可没有白大哥的事吧,我都听狐狸哥哥说了,可是谈历劝动了武虬。”黎黎鄙夷地看着白游,不住地说道,“真不害臊!”
花怜芳抿了抿嘴,那“劝动”二字让她有些五味陈杂。
“忘情你真是……这么快就给黎黎说了。”白游转而对着花怜芳轻言细语,“嘿嘿,怜芳啊,我闹着玩,你可别往心里去啊。”
花怜芳连连摇头,心想置气的事儿被说破了还是会尴尬啊,看来我这涵养的功夫还需修炼。
白游的这番举动让忘情想起了夏红侠。那位红骨道的前辈最是喜欢乱点鸳鸯谱,成天就惦记这事,简直是烦不胜烦。
摇摇头,忘情赶紧将夏红侠从脑袋里赶走,却不禁笑了。
上次将夏前辈赶走,就惹出了夹镜峡遇袭一事,今次又把他赶走,不会又生出什么事吧?
“狐狸哥哥,你在笑什么?”
“想起了一个有趣的前辈。”
“哦,那说来听听吧!”黎黎很是雀跃,她最喜听故事,也十分憧憬故事里的事。
“说来就长了……五彩之光落下了!”
黎黎赶紧扭头,忘情一行人也都紧盯浮云之台。
苗三氏云台上下了一个女子,正是居于十一席的苗青依,她头饰银钗,腰缠银铃,一身三色彩衣。踏足浮云之台上后她云淡风轻地朝江一氏的云台招招手。
不仅其余九族大为诧异,白云环阶上亦是惊呼不已。苗三氏在今次大比中,平淡的如一碗清水,即便是赢下比试,也令人不觉惊艳。可在这决战之日,苗青依却径直挑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