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清冷,山林里此处彼处若有若无忽近忽远地响起了打斗吆喝之声。身影多是窜动在林间树上,在这广阔山林任着他们纵招恣式。
马焘靠着大树闭着眼随意坐在地上,有些百无聊赖地翘着腿一晃一晃。树叶簌簌乍响,他睁开眼就见着一身熟悉黑衣的风秋来落了下来。
“咦,怪事啊,我竟成了第二个赶来之人。”风秋来脚尖一点就稳稳站住。
马焘皱着眉说道:“我也觉奇怪,不过估计白游有些事耽搁了。若真是过了那点儿没来,也就只得去那处只有我们仨知道的秘密所在看看有无记号留下。”
风秋来也坐在了地上,两人盯着面前,无所事事地聊着。
“这晚上来山林里比斗的人真多啊,一路走来随处可见。看着别人打得热闹,我恨不得……”
风秋来抢过话来说道:“恨不得去跑上一跑?虽然这天浮会场周遭山林里多有比斗,可在蛮山里如个鬼祟之人出没的也就只有你了!”
马焘一下急了,腰杆挺得直直,说道:“谁说的,前些天我就见到另个鬼鬼祟祟的……呸,我不是鬼鬼祟祟,那人才是。”
“骗谁了你?”风秋来想了想,继续说道,“谁那个时候了还在蛮山闲逛?”
马焘红着脸,想说又不想说,最终还是说了。
“怎地骗你,那人还骂我来着,说‘你是不是傻,大晚上的还在山里跑。’我可记得清清楚楚,断不会忘记,也不会记错。而且……那人脑袋有毛病,我绕开他后,就听着他立在原地大笑不已。”
“看来这夜晚出没在蛮山之人,都有些古怪啊。”
“我反正是不古怪,也不鬼祟,那人才真是。”马焘瘪着嘴,想着那夜的经历,更觉自己说得对。
“你说道说道那人的衣着相貌,以后教我遇上了,定要好生瞧瞧。”
没想到马焘还真记得。听完他的描述,风秋来摸了摸头,总觉这人好似在那儿见过,可就是想不起来了。
“怎地,你见过?”
“还真像是在那儿见过,可就是想不起来。”
“谁让你成天就盯着人看,想找人下手。不过也幸得空妙道盗亦有道,不然定会惹人群起而攻。”
风秋来双手一拍,笑道:“我想起来了,就在刚才,在天坑之城里遇着过这人。”
“真的?”
“那家伙的确是脑袋有毛病,低着头走得急匆匆,一下就给我撞了个满怀。”风秋来从怀里掏出个锦囊,双眼满是鄙夷,“受着他那一撞,我情不自禁地顺来这个锦囊,本来打算扶他的时候再借机还给他,没想到他还骂了我没长眼睛。所以……我就没打算还他了。”
“干得好!那家伙我一眼就看出不是好东西。”停下来想了下,马焘继续说道,“我记得空妙道的展香留堂手端得是神奇,在动手之际,可用香气将原物一等一临摹而出,多是待着香气不凝而散时才被人发现掉包之事。”
“展香留堂手,以物易物也。彼物为真,此物为假。”风秋来将锦囊收尽怀里,“等会儿寻个地儿去将这换来的玩意儿藏着,反正拿来也无用。”
“你就没打算打开看看?”马焘心知肚明地笑了笑。
“连展香留堂手都知道,你也该知空妙道的规矩。”风秋来眼里带着严肃,他接着看向前面,疑惑地说道,“白游怎地还不来,难不成真被要事耽搁了?”
马焘抬头看看夜空,说道:“走,去秘密所在看看!”
两人这就窜进树林里不见了。
几块大石垒在一块儿靠着土坡,空隙之处长满了高高的杂草,浓而密,深而劲。夜晚下,它们俱是安安静静。
马焘和风秋来几个起落跃上其中两块大石,伸手合力将杂草拨开,一个洞穴入口蓦然出现。他俩毫不犹豫地钻了进去。
洞穴里面伸手不见五指,风秋来拿出颗夜明珠将就洞穴照亮,他俩赶紧在宛如石室的洞穴地上找着白游留下的记号。
“没有啊!”风秋来又四处看了一遍。
“的确是没有。”马焘坐在了地上,“我们在这儿等一会儿吧,若他找不着我们也会赶过来吧。不过按理说不该出现这情况啊。”
“白游那么好斗,断不会忘了这场较量。若是真有要事去办,他也会在此地留下记号。除非突然生了什么事儿,使得他根本无法赶过来。”
“会不会在来的路上跟人打起来了?”马焘有些担心。
“这个也说不定……”风秋来摸了摸头。
“反正无事可做,要不我俩去他们那破庙看看得了?万一因着赴约的路上出了事,我可真是过意不去啊。”马焘有些急了。
“好,那就走吧。”
两人这就急匆匆地往天坑之城里的破庙赶去。
“总算是进来了。”风秋来跨过门槛,借着破庙屋檐漏下的月光走到了残像跟前。篝火变作了灰烬,隐隐有火光一亮一亮,一旁的一摞柴火静静地盯着火光,却犹如天崭般帮不上忙。
“好像破庙里没人啊?”马焘四处望着。
“先找找吧,按理说,若是有人,我们一进来就会被发现啊。”
两人没多久就发现了残像后的洞穴入口,喊了一声后,没人应。风秋来又拿出夜明珠,照着洞穴里一看,除了茅草堆,别无它物。
“奇怪了奇怪了,他们这破庙再怎么也有一人在啊。红尘阁的令狐忘情不是待在屋檐上,就是待在破庙里,今晚怎地也不见了。”风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