蛮山山脚一块本该是人迹罕至的狭长空地上,在一大早就涌进了很多人,仿佛在昭示今日的尤为不同。
树上枝桠密叶里藏着屏气打量四周的人,人高的草丛里也趴着凝神守卫的人,亦有不少人反复游走巡逻。
而那块空地上,却还是旗叔、马焘和黎黎坐在一块儿,俱是心有所思,俱是沉默不言。
也待这时,一阵嗖嗖之声传来,却是绰姨赶了回来,后面跟着气喘吁吁的蚩岩。
“怎么样?媳妇儿。那破庙里可留下启动封域的痕迹?蚩岩,你先去休息一下。”
蚩岩扭身钻入林里。
绰姨摇摇头,坐下后说道:“一点儿痕迹都未留下,要么就是封域并未启于破庙,要么就是太高明、太精致。”
“那就无法确认这封域的名目了……”指了指不远处的石头圈,旗叔严肃地说道,“若是能尽快确认这封域里有他们中的一人就好,不然就只有将蛮山掘地三尺,寸寸方方地搜查个仔细。”
黎黎嘟着嘴,说道:“蚩岛还未赶回来,一点儿不知郭开的情况。若是郭开未回山外山,联系丁前辈乃是最为便捷之事。”
旗叔忽地对着马焘说道:“你小子不去浮云之台观战?此事我们接手过来,你现在赶去还看得了不少啊。”
马焘连连摇头,老实地说道:“看不看都无所谓……额,我没其他的意思!”他脸一下红透了,忽地明白眼前三位皆是九巫十族的人。
绰姨捂着嘴轻笑,旗叔也是微笑不已。
“浮云之台观战……去破庙观战的可是有十四人,还有怜芳姐姐啊!”黎黎低着头碎碎念,而后抬起头望向尴尬不已的马焘,急切地问道,“你昨晚一直睡在破庙里,今早就在那儿见着我一个人?”
“昨晚把破庙里里外外探查了一遍后我才去睡,一大早醒来就看见了你,也只看见了你。”
“不对啊!即便那个时候怜芳姐姐未赶来,待着我俩将其余两地儿搜寻一番后,她也该待在破庙里啊……”
“不可能,下来的时候,我还专门瞄了眼破庙,绝对没人。”马焘笃定地说道。
“会不会她昨晚也去了破庙?”绰姨盯着黎黎看。
“怜芳姐姐很少去破庙,即便大比正午后那闲暇失手,她也是急急忙忙赶回春生丹药馆里。在山外山聚餐,她也是吃完就走,说是怕病人来求医。”
“丹药馆?医道仙门还是丹道仙门?”马焘问了句。
“怜芳姐姐姓花名怜芳,来自太常道。”
旗叔一听这个,忽地自言自语道:“若她也消失了,而且不是在丹药馆里不见的。那至少可以说明,忘情他们决计不会是急急离开的破庙。对,就该是这样!”
他扯着喉咙喊道:“匀出个人去春生丹药馆里问问太常道花怜芳的事儿,弄明白昨日日落后她之行踪,搞清楚她有无交代留下,尤其是要问问那些病人!”
“好的!旗叔!”一个洪亮的声音响起,接着就是一阵树叶簌簌,然后不少人就见着个肥硕的身影在林间草上急急掠去。
“蚩墩这孩子还是这么胖啊!”绰姨忍不住感慨了句。
马焘摸着头,不好意思地问道:“前辈,何以那花医师若是也跟着忘情、白游他们一并消失,就能说明他们不会是急急离开的破庙?”
黎黎也是疑惑,绰姨因着不清楚亦是如此。
“忘情他们一行人绝对不会藏在天坑之城某处,不是我自夸,今次来看大比的人太多,来得晚的都没地儿落脚。”
“前辈说得对,我就是因寻不到地儿才去天坑之城外边的山林里找个岩洞落脚,随处可见像我这样的。”马焘连连点头。
“忘情他们若是因着某种缘故在天坑之城里遇上了事儿,绝对是纸包不住火,早早地传开了,哪会有今日这一出?所以他们绝对不在天坑之城!”
“不在天坑之城的话,那就是离开。若是十数号人大张旗鼓地飞檐走壁,绝对会引得一众好事之徒紧跟其后。断然不会像如今这般杳无音讯!所以他们绝不是这般之‘急’。”
“不能飞檐走壁,那就可以是打散了分几批而离开,可以是急急地走街衢上离开,可以是被秘法或法宝悄无声息地转移走。”
旗叔眼里爆发出一阵夺目的精光,他朗声说道:“若花怜芳昨晚离开后也未回来,那她极有可能跟着忘情他们一并消失。若是那样的话,我刚刚说的‘三个可以是’里面的前两个就与她的秉性相悖。既然分批,她缘何不回丹药馆交代一二;同样的道理,若是走街衢上离开,即便再急,她难道就这么甩手就走?”
绰姨笑眼盯着旗叔看,黎黎小脸上总算是有了喜色,马焘一脸的恍然大悟。
“只消蚩墩一回来,最好的情况就是能肯定忘情他们是被挪移走的,而且手法十分之高明!”
“希望蚩墩快些回来啊!”黎黎攥紧拳头。
“只有等了。”绰姨叹息了一声。
远远地一道身影掠来,却是蚩岛赶了回来。
“怎么样?”黎黎急急问道。
“郭开彻夜未归,昨日他给管事交代了晚些时候会自行回来。我赶去的时候,管事正准备将这事儿报给丁前辈。把旗叔交代的给管事说了,我就等着他将信儿递出去后才走。”
说完蚩岛就退了下去。
“总算是有个盼头,丁抗来了后,至少也可确认下郭开是否在这里面。”旗叔挠着头说道。
“打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