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林中光线一如往初般斑驳,透着凉意,即便这是夏荣之时节。春敷刚过,鲜花绿意更添一层翠绯,漫步其间,回归真与淡。
“白兄,我们做何种打算游历楚地?”忘情边走边说。
“我想想……这儿是七情渊,往东南方走是云泽和梦泽,那边没怎么去过,不熟悉;北面的话,是缘山……对了对了,我们就去缘山,那儿是曲水的源头,我们沿着曲水往下走,就会到越地,这样一来就省下我俩东奔西跑,目的相当明确。听说缘山很灵来着,有句话怎么说来着,‘缘山在灵,曲水在均’。”白游拈着话儿说道。
“‘缘山在灵,曲水在均’”忘情重复念叨着,尔后望向一旁的白游,“是红尘之说还是道门之传?”
“分不清了,都有吧。缘山可能有仙门的宗地洞府所在吧?不然这‘灵’字有些名不副实。不过红尘之人也不知道何时起,都口口相传缘山上可牵线有缘人之相见,常有凡人去求缘问路,这又成了‘灵’。曲水西起缘山,东到越地。说来奇怪,在楚地地域内河面宽度始终如一,可即便是斜抹越地的那一小段也是参差不齐啊……”
“这就是‘均’吧。看来红尘和道门早已互为穿插渗透,要分个清楚明白,也是不能。各有秉持,施为殊途,往向不同。”
“哇,红尘阁的人是不是都是出口成章,识不出的还以为是儒门之人。”
“赶不上鸿儒悬河。”忘情一下想到了谢邪,那位励志于成就一世英名的师兄,“就我那位不恐高的师兄,他就不怎么喜欢舞文弄墨。仔细想想的话,就我和师姐可添为小书蠹。”忘情虽说对白游感官很好,剑一宗也可算作与红尘阁交好的仙门道派,可万事都得留个心,他也就没具体交代同门其余人的名目,毕竟这段游历仅仅局限在忘情与白游的名下。
“我一看到书卷就瞌睡止不住地来,可不看也没得办法,每天拼死拼活地也得看上一些。说没用吧,用到之时自己傻傻不知道;说有用吧,细条微款无有全用到。”白游将地祇收到衣袖之中,脚尖点地,身形急掠。
“白兄这点理解是错的。如果翻阅书卷是为了记住并运用,谁人有那精力去完成这浩繁之工。看过后,即使是浅浅地看过,总是留在了心底,像纤尘一般,总有那么一天会化作凤羽。”
“看吧,果然红尘阁门下都是才子佳人。”白游眨着眼睛揶揄着忘情,“不提这个,找些其他的说说吧。缘山下面有个城镇,叫做‘兰诚’不是城镇的‘城’,而是真诚的‘诚’。我们赶紧往哪儿赶吧。”
“白兄,我们这么明目张胆,好么?”
“没事,我们先去缘山,才下兰诚。这到缘山的一路基本就是崇山峻岭,鲜少人迹。全开全力也没事,也让我见识见识红尘阁的奇技妙门。”
“献丑了。”忘情笑着说道,脚下一顿,“红尘滚滚”烟尾做云、素面做毂,托着他急急向前掠去。
“等等我啊。”白游脚下也不迟疑,地祇落到地上后一刹那变大,白游踏上剑身,急急地追着忘情而去,正是剑修常见之身法,“御剑”妙用而已。
“地祇啊,你说说看,是不是红尘阁的身法更显风骚一些。”白游坐在地祇上,歆羡地说着。刚一说完,地祇一阵摇晃。
“别摇啊,这么高摔下去可不好。”
地祇稳稳地托着白游,并不是他说的“这么高”。如果此时有人在一旁,就会看到地祇离地不过五寸左右,摊上这么一个奇葩的剑修,地祇压根就没高飞过一次。
“忘情小弟,停下停下,赶了蛮久路,休息一下吧。”白游双脚踩地,也不管忘情同意不同意,“我去打点野味,将就着对付一下。”然后闪身消失在丛林中。
“这剑一宗的白游,真是……有意思。”
忘情散了“红尘滚滚”,找了块岩石坐下,惬意地打量起山林中的风貌。这儿刚好是个山顶,旁边的一切一览无遗。“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也就是如此景象,青山伴着山岚,山岚罩着绿树,绿树林立青山。山涧缘着岩壁滑落而下,摇落着印着阳光的星辰,倾泻而下,身没在淡雾缭绕中,隐隐约约地看到下面的绿草被岩。
“哈哈,我回来了。”白游手里抓着只兔子,一动不动,看了眼山涧匹落,开心极了,“正愁没找到山水来着,忘情小弟,你看吧……你去那边弄点水过来吧,开膛破肚算我的,这找水的任务嘛……嘿嘿。”
不言自明,这么高的地方,白游肯定是不敢去。
忘情心念一动,“獠牙”从身上钻了出来,白游一个退步吓了一跳。银光獠牙对着白游诡异地笑了笑后才向山涧飞去,到了跟前,血盆大口一张,一口咬断山涧,尔后急急地返回。
“白兄可以开始‘开膛破肚’,水绝对是管够。”忘情笑嘻嘻地看着白游,白游直愣愣地看着“獠牙”,“獠牙”无语地望着忘情。
“白兄……你发什么楞啊。”
“这就是作为红尘阁绝技的‘心通’么,确实很有神道啊。”
白游一阵佩服,可不是佩服忘情小小年纪就幻出‘心通’。太厉害了,用这个去偷酒长老的酒,可不可行?忘情也不知白游此刻在打算着“獠牙”,谋划着一场针对某个嗜酒如命、吝啬的小老头的美酒的“阴谋”。
白游指尖剑光频动,一会儿的功夫就收拾好了,“獠牙”血口一张,时不时地飞溅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