盘虬盾准之又准地挡下了骨剑,武虬大喝一声“怎么样?”,然后一招筑浪前推而出,姜西就连人带剑被击着暴退一丈有余。
交手了不知多少个回合,也不知打了多久。每个人身上或多或少都留下了大大小小的伤,可每一双眼睛都是执着热烈地盯着对手。因为都知一个疏忽,可能就是生与死的界限。
姜西将骨剑斜斜指向草地,他呼出一口气,第一次开口说起了话,声音很是朗朗地涤荡在鸠占鹊巢封域里。
“良辅,拼尽全力吧,也别妄想着不留下白骨道的痕迹了。再这么下去,我两个铁定会交代在这里。”
说完这话,他从怀里拿出了个锦囊,正是装过鹊之玉符的那个,紧紧一捏后,那锦囊就化作细碎飘散而飞。
在远处的左良辅也见着那飘飞上扬的细碎,他也知姜西断了让古熏然来替的心思。因着到了如今,即便再怎么伪装,也没人会相信。
“鸠不得来,断绝后路。想离开这儿的话,要么他们死,要么我们死,要么挨到封域自行崩塌。”江之南大声地说着。
忘情赶紧掠身孟清窈身旁,两人一番交流后,她连连点头不已,脸上挂着恍然大悟的神色。
做完这些,忘情心念一动,让众人打起精神先设法挡住被逼上绝路的姜西和左良辅,并护持下他和孟清窈。
这边的武虬持盾压低了下身子,他得至蚩九氏的小技巧和干武七式几近融会贯通,甚至他自己也诧异于竟有如此切合;他身后则是白游和薛小楼,两人亦是绷紧了心神,手中握着沉浑稳重的地祇和烟雨卷卷的花雨;李莲渊站于前,酒中仙立于后,两者皆是酒香四溢;厉鬼傍于谈历身侧,那历经连连而战却浸出更多鲜血的白衣格外摄魂。
另边郭开紧了紧双臂,三神珠一下凝实了两分,变作可攻可守的式样;管锥和金错身而站,前者后,后者前;闻虚站在两人身后与郭开微微错开个身位,他之言出随法的落雷乃是设绊左良辅的不二法宝;江之南还是殿在最末,而他身边更是停着只纸鹤,乃是他未雨绸缪用屑纸凝形法门变出来的;孟清窈早已从江之南身旁挪到了他身前,她最是让左良辅难以招架,一者是她前面多是做守,二者是星术本就多是远攻而来,挑着连星光耀图和天外观穹书的星术远远使去,常常令人有苦说不出。
忘情和孟清窈几乎同时动作。
苍樛搭在他肩头吐出五道樛木,他赶紧单膝跪地,左手印在了地上,苍青冥烟起,苍青直纹去,划痕于一处,樛木疯成途。
双手于身前比划出很多手势,她身后的九颗星珠随之蹿起裹挟着熠熠星光的玄光,那玄光飞窜入天际,炸出一片黑夜之幕,其上星光点点,其上穹高天远。
姜西和左良辅没想到忘情他们如此机警,竟造出这大声势的两招,虽然不清楚其用为何,可这架势却是不俗。
两人赶紧暴起身法后退,用了鬼火莹莹让骨剑气势暴涨,同时暗用了白骨锻金织绥法门里的金珠妙甲骨。
金珠妙甲骨,就是一套护甲,而且它那制式很有白骨道的特色。两根弯折的骨头组成个“口”字,之所以是两根,乃是因着前后各有一处缺口。那缺口嵌着个拳头大小的金珠,那珠子里有白光泛起。共计六颗金珠,也即上中下三道“口”。总而言之,看着就好似在人的躯干上套了三个留有中空的白中嵌金的箍一样。
待着两人使出了金珠妙甲骨,忘情的樛木之森也已布置妥帖。
见过这式樛木之森或者说了解忘情的人,一眼就会看出他是有所算计。整个鸠占鹊巢封域在樛木之森的施用下仅是铺了数层严丝合缝的樛木台基,除此以外,无有任何变动,依旧那么平,依旧那么大。
既然双方都出了新招,那自然得比划比划。
忘情脚下一蹬樛木就掠向了白游他们,左手使出弯月飞刀之术,使得一支晶梭循着姜西身上的一道白骨箍而去。
“叮”的一声,晶梭却是没碎,而是被从白骨箍里迸射出来的白骨真气缠住。即刻慢慢地坠落带上,摊作骨灰,如花般开在深苍的樛木上。
“以攻为守,小心被气劲缠上。”忘情大喝一声提醒众人。
薛小楼未有戴斗笠,不过那双平常的眸子却仍旧是饶有深意地盯着金珠妙甲骨。作为烟雨道门人,遇上护甲,毋庸置疑,第一个念头就该是设法将其破开。
竖起盘虬盾,武虬小心翼翼的盯着姜西,不过他身子却是微微而低,时刻准备着后退或反手而击。
见着姜西拿着提着阴森鬼气的骨剑即刻掠身袭来,武虬却是出乎意料的侧身一让,盘虬盾顺势将往旁一带。
怎会中你的计?
姜西运起骨摆身法就晃开,抬剑就是一招恶绽急刺递剑而来的白游身后,在那儿站着李莲渊、谈历,以及花怜芳。此招一完,他回身举剑追着武虬而去。
错身而过三人的忘情亍亍一停,直接在阴森骨花四周布满后土之手,不仅如此,他还使出了樛枷,相当于在这番布置的外面缠上一层厚厚纠葛的樛木。
阴森骨花刹那绽放,听得见金沙纷飞哗哗啦啦而落的声音,也听得见裹缠的樛木传来的闷响声,也见着了些许樛木断裂,不过终归还是有惊无险地拦了下来。
忘情面色平淡,不加停留,加入了围攻姜西的行列里来。
李莲渊隔老远就使出了纵情天涯歌诀里的一壶酒,那琥珀色酒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