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一点未有洒进,黑黢黢的所在十分安静,与外面街道的嘈杂分外不同。也正是由着这如黑夜般的安静,清梦才不会被打搅。不过窸窸窣窣的轻音,在此时却尤为灌耳。
忘情一刹那坐直身子,惺忪的眼往旁边微微一瞥。果不其然,白游正在翻身,还眨巴着嘴。
伸伸懒腰未出声,待了片刻后他就起身轻手轻脚地离开了洞穴。残像高大的后背撞入眼帘,无有停留,他轻轻一落就下了台座。
“咦,你们怎么在这儿?”
“哇,狐狸哥哥你总算是起来了。”黎黎一脸的埋怨,她和孟清窈相对坐在躺着的石柱上,一直在破庙里闲聊。
忘情坐到黎黎身旁,打了个呵欠,说道:“昨晚那酒宴实在是太久,想少喝点亦是不能。虽不至于酩酊大醉,却也昏昏沉沉。由此而来,宿醉也在情理之中。”
孟清窈笑着看了眼黎黎,说道:“能这时醒来已算不错,白游不是还未起来么?”
“白大哥昨晚喝了那么多,绝对会比狐狸哥哥晚些醒来。”黎黎摇摇头,瘪瘪嘴。
“何止是喝多,他还将好些个蚩九氏喝趴在地。”孟清窈想起了昨酒宴那热闹的场面,秀眼带着笑意,“刚开始还好,他和蚩离还乖乖地和我们待在一桌。后面可就厉害了,四处寻着人喝酒。最后倒好,他们几个围坐在地上喝……”
忘情挠挠头,说道:“哎……昨晚他们也是太高兴,都有些疯疯癫癫。即便是我,也喝了不少。”
“狐狸哥哥昨晚要是离开了我们那座,绝对和白大哥一个下场。哼,那些家伙看着蚩玥姐姐和你说话,可不敢胆肥到无故打扰,都是挑着时候赶来。”
孟清窈捂嘴就笑,显是想到了什么。
“的确是那样,昨晚亏得你至始至终和我们待在一桌。那蚩岛慢悠悠地赶来,却是来错了时候,站在旁边认认真真地听了好上一会儿后竟迷迷糊糊地拿着酒壶走了,引得那边一桌不住地埋汰,弄得他也不好再来。”
“还有这一出?我都没注意。蚩岛也是,不就是敬酒吗,怎地也无功而返?”忘情一脸的哭笑不得。
“远不止蚩岛他一个。”黎黎张开双手挥舞着,深怕没人注意她,“好些个都是如此,只是未像蚩岛那样旁听了再走。”
“看来昨晚……我气运不错。”忘情笑了笑。
两女齐齐点头,尤其是黎黎,抿着嘴很是笃定。
瞧瞧四周,忘情才想起了什么,赶忙问道:“谈兄和武兄去了哪儿?你们来时见着他俩没?”
孟清窈说道:“他们两个去了金那儿,说是要候着九巫十族上门来比试切磋。”
愣了一愣,忘情说道:“机会难得也该是紧抓,过了这个店,兴许下个村也寻不到啊。”
“哪狐狸哥哥干嘛不去,难不成是瞧不起九巫十族的青年才俊?”黎黎故作冷脸。
“你都说是‘青年才俊’了,难道我还不知是戏言?每次激战后,都寻思着休息一段时日,只能说各人有各人的不同。”
孟清窈细想之后说道“还真是这样,远些时候在浮云之台的比试,前几日在鸠占鹊巢封域,两战之后皆是闲了好些日子。”
于是三人此后就将那“闲”字写就得潇潇洒洒,一言一语地说道起昨晚蚩九氏临馆的酒宴。其中不乏趣事,也不缺糗事。他们也不觉时光飞逝,最后竟扯到了白骨凝兵玉上来。
忘情说道:“清窈姐你蕴养了白骨凝兵玉没?”
黎黎抢过话来说道:“当然是蕴养了啊,那样的宝贝,越早属于自己越好。昨晚上我和清窈姐姐就在临馆里办成了这事。”
“所凝兵器也有了大致之主意,也就没必要拖下去,而且早些蕴养也安心些。”孟清窈蹙着眉,说道,“难道你还未蕴养?”
“还没。”
“我知道!狐狸哥哥肯定是有其他的考虑。”
忘情拍拍黎黎的头后顺势就并着两指摁在自己眉心,他严肃地说道:“我想把白骨凝兵玉蕴养在这里面。”
一时错愕,紧接着孟清窈就急忙问道:“你是想让心通来帮着蕴养,还是说其他?”
黎黎扭头,眼里亦是带着疑惑。
“我是想给心通凝练一件称心如意的兵器。”忘情的眼里冒着夺目的光彩。
黎黎恍然大悟,孟清窈复又问道:“这……可行吗?”
“应该可行。”忘情脸上的自信做不了假,他继续说道,“心通亦是因我而来,可以这么说,我们本就是不分彼此的一体。这眉心乃是我身之一部分,也可算是心通的身体。只是于它们而言,更像是寄居而已。”
“这样说来,的确有几分道理。”孟清窈低着头细细思量。
忘情又说道:“不过这仅是个设想,到底能否得尝所愿也等等上一年,届时才见分晓。”
黎黎一字不漏地听了个认真,轻快地嚷道:“待着一年后再说呗,若是能凝成獠牙它们的兵器,自然是遂了狐狸哥哥的心愿;若是不成,也不担心啊,反正有了趁手的归兮,也无须着急。”
孟清窈抬头饶有意思地看了眼忘情,见着他温柔地拍着黎黎的头,她知道其中饱含的乃是歉意。
在鸠占鹊巢封域里,忘情为着击杀姜西不得不暴露狐部血脉。这件事,只要待在封域里的人都知道。
而作为敌人的左良在当时甚至也未有询问此事,一则是无心旁顾,二则是摸不清情况,三则是与他毫无干系。而且在当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