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弯皓月悬在中天,旁边拱着的星辰零零而散散。就这样,偌大的星空被点缀得有些流光溢晕。夜幕的黑,星月的白,互相衬着光,在懵懂与冥远中若即若离着一缕亮。
“今晚的夜色真迷人啊。”
“哪晚的夜色不迷人?”
“只消群星毕至,对清窈姐而言,都该是迷人吧。”忘情瞄了瞄身旁仰望夜空的孟清窈。
“你还不是一样,只要皓月在那中天……”
孟清窈看着忘情,见着他嘴角扬起微笑后才放心下来,她怕勾起他心底的情绪。
“月亮孤单单地悬在天上,就觉不论待于何处的人都该是在同一片天地下,所以可以往来相思。”
两人默契地沉默起来,俱是看着皓月洒洒素素月光。周围街衢上的吆喝声、闹腾声以及碰杯声全都成了叮咛之音,缥缈且遐远,听在他俩耳里,仿佛夜空依着奏乐而闪烁。
“今晚的月色真迷人啊。”忘情喃喃自语。
也待此时,两人才从九天跌落凡尘。近乎一墙之隔的街衢上忽起响声,仿佛一场烟花璀璨,令人不得不去注意。
“今晚的月色真的很迷人。”孟清窈轻声说着,却终是低下头,看着庭院里那一地的月光。
忘情也低下了头,说道:“今晚这皓月还真是应景,看来她也知九族即刻将离开蛮山而各自打道回府。”
“不然黎黎就该在这儿陪着我俩,也就不会相送族人到山脚。”
“真是过得快啊,一眨眼就过去了八天。”忘情不禁想到这连日以来与九族之人的交手。
“八天说短也不短,说长也不长。对你而言,该是漫长吧。”孟清窈不禁笑出声来。
“是挺漫长的,九族的人太热情,一个个都是前仆后继,把对蚩九氏的怨念都发泄在了我身上。”忘情叹了口气。
“都寻着你来交手,可把白游他们弄得憋屈至极,要不然大家也不会换到蚩九氏临馆里去。也幸得蚩九氏的演武台宽敞,容得下好些人在上面打斗。”
“可那样一来,却是更累了。这边刚和人打完,那边的人又过来了。而且玥姐姐还时不时地过来凑下热闹,又不得不陪她演练招式。这些个一下来,弄得我是心力交瘁、身心俱疲。早知如此,我该还是待在破庙,那样别提多舒服。”
“可当时怎地觉察不出来?我看你挺高兴的啊。那么闲情逸致的和苗青依边打边聊,可让大家在一旁看得如痴如醉。”
“没办法的事。我那木属的招式全由苍樛而来,乃是半路出家,比起苗三氏差得远,自然要和她讨教一番。”
“可有收获?”
“自然是收获不少。好些模糊不明处也不再云里雾里,终是拔云见日。”
“不单单是苗三氏是吧?九族都有不少可取之处,瞧你比试时那姿态就看得出来。不过咒术果真是亲历其中才能体会得深一些,不然也不会旁衍出些多感悟。”孟清窈最近也是有些收获。
忘情脑袋里想着交过手的那些对手,轻声说道:“九巫十族确是各有特色,即便是水咒,在江一氏和时二氏手里就有了大不同,遑论诡谲之毒咒和繁多之阴咒这样显明之不同。”
“一重守一重攻。”孟清窈也是忆起江梦年和时运好,尤其是后者,败在白游剑下不知多少次,简直是愈败愈战、愈战愈败的典范。
“俱有攻之时,不过也是不同。江一氏仿佛大海浪潮,大开大合;时二氏好似山涧飞泻,高险冷峻。”
“你倒是很有感悟嘛,不愧为和江梦年鏖战了一日的猛人。我们其余人等,俱是只给他半个时辰。你倒好,让他尽管放马过来。”孟清窈连连摇头,嘴角轻轻上扬,“不过他也是对你无计可施,想反攻时被又被你防得天衣无缝。怪不得黎黎会说你不安好心,暗地里悄悄地修炼后土之手。”
“哪是暗地里?我可是光明正大地修炼后土之手,没有一丝藏着掖着。”
“所以你和江梦年算是狼狈为奸吧。此攻彼防,两相修炼,此防彼攻,又是修炼。”
“清窈姐,你这用的是什么词?我俩仅是想到了一处去。”
“我看你不是因着和他们连连交手而心力交瘁,该是因着得了太多感悟而欢天喜地。”孟清窈横了一眼。
忘情微微笑,却是没有反驳。
“九族之人一走,这天坑之城却是无有变化。依旧是人来人往的修者,城里的坊间店铺亦是越开越多,也不仅仅再是酒楼饭馆和客栈。再过上几年,也不知是何种之光景?”孟清窈背靠正脊望向了那街衢。
“到时回来看看就是。”忘情双手抱着脑后,惬意地躺下,“修炼也好,游玩也罢,我比较喜欢南越这片天。”
“我竟不想反驳,看来在越地这两年还真是未有白待啊!”孟清窈动动身子,也跟着躺下,“游历也就是这样,四处多走动。见识别处之山川、别样之风情,才不枉费寄身于道。”
“所以武兄和薛兄他们才会打算游历去西凉,顺道去恶鬼道、酒鬼道游玩下。按着他们四人所说,估摸着得在西凉待上几年,比之在南越待的这两年只多不少。”忘情轻声地说着。
“金要回虎部,说是此次在天坑之城的收获太大,需要回妖地静心地闭关修炼。管锥和江之南两人先去燧火道,其后则东去海外。闻虚和郭开结伴去大夏,蚩离则是留在蛮山继续苦修。”孟清窈一一说着。
忘情接着补充:“剩下的也就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