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中,一行人缘着山路往下走。过了有些时候,他们就在蛮山山腰一开阔地停了下来。当年初来乍到也在此处停了一会儿,那时却是蚩离在介绍左、右牛角山,如今忘情他们却是回到了原处。那两山在月色中抹了些墨色,可远远地仍是分得出。
“旗叔绰姨,还有蚩兄和玥姐姐,你们就别送了。送到这儿就可以了。”忘情陈恳地说道。
“对,就送到这儿吧,在送下去的话,我们就走不了啰。”黎黎咧着嘴笑得有些勉强。
“总是会再见,就别送了。”白游也劝道,他难得的一脸严肃和正经。
孟清窈和花怜芳也说着类似的话,她俩因着离开蛮山也有点惆怅。
“好,不送就不送。”旗叔将手背在身后,“在南越行走时,小心点为妙。白骨道那事就是前车之鉴,在荒郊野外的话,更是得多加小心。有些事儿虽然不得不经历,但是也得防着来得太突然太猛烈。”
蚩玥瞧着黎黎眼里噙着眼泪,赶紧上前将她抱住,拍着她的背悄声安慰。
绰姨也嘱咐道:“不要为难自己,饿了就要吃,累了就要睡,别因着赶路而弃了所有。只要充裕,就放松些游历就是。”
忘情几人连连点头答应。
蚩离过来拍拍忘情和白游的肩,笑着说道:“在道门好好闯出个名头出来,以后让我说出去也威风威风。”
“那可不成,我们三台十四友可都得混出个好名头才成。”白游使劲地拍着蚩离的肩,语重心长地说道,“别一天闷在青寨里的苦修,还是得多出来转转,就是去九巫十族的其他寨子讨教比试一二也是不错。”
“我省得,会出去走走的。”
“玥姐姐也得好好修炼,别老一个人孤单单的修炼,不然过上个几年就打不赢我了。”忘情笑嘻嘻地开着玩笑。
“该是你担心打不赢我。”蚩玥帮着黎黎扯整上衣、捋清青丝,轻声说道,“别哭鼻子,又不是不再见。回了横山得好好修炼,以后的大比可得让我们看到你的努力,那样也不枉你在蛮山苦修两年。”
黎黎重重地点了下头,道了声“我知道”后就躲在了孟清窈和花怜芳两女身后。
蚩玥这才郑重其事地对忘情和白游说道:“这一路你俩就多担待些,不惹事也别怕事。来日再见时,再来好好比划比划。”
忘情和白游笑着答应下来。
“别说了,快些走吧。”旗叔挥挥手,“都只是回寨子和宗门,以后多得是相见的机会。”
忘情等人一一给旗叔四人道别,然后就转身走了,月光披在他们身上,活脱脱的轻纱一张。渐行渐远,轻纱却也淡淡,薄薄地融进了夜色。
“两年说长也不长,至今还记着头次见着他们的光景;说短也不短,谁也未料到青寨竟因他们生了这大变化,其影响更是长远,又何止两年所能囊括?”旗叔望着忘情等人的背影没进了林子。
绰姨抬头望着天上的弯月,说道:“这就是气运吧,真是琢磨不透。要不是黎黎不好搏击之术,也不会让蚩离去横山接她过来。他俩不去蒙城参加三台试,就不会遇上忘情和白游。难得蚩离竟邀请人来青寨做客,更是难得他俩竟同意前来……”
她却是没再往下说,她也知在蛮山举行的九巫十族大比的背后有一个哭笑不得的理由:族老蚩胜要从忘情那儿套话问出当年红尘阁那人之名姓,故而才设法留他在蛮山待上两年。到如今,也没必要将这个说出来,毕竟皆大欢喜。
蚩玥也开口说道:“那时在角力圆台上,我也是惊奇不已。总算是找着了势均力敌的对手,而且一下竟来了两个。真是得了大便宜,不需要离开蛮山就寻着这样的好事。”
“在他们身上学了不少啊。”蚩离感慨道。
四人就在原处静静地继续站了一会儿。
“回去吧。”旗叔转身就走。
于是四人就循着原路返回了青寨,月光亦是披洒在他们身上,浓转淡,却悠长。
同是月光遍洒下,忘情五人缘着山路往下不紧不慢地走着,他和白游走在前头,孟清窈和花怜芳一左一右牵着黎黎的手跟在后面。
“说话一点儿也不哆嗦,看来你今晚没喝多少啊。”忘情说道。
“已提前喝了,也就没必要再喝那多。要是又喝得个头痛不止,怕是又得耽搁几日。那样可不好!”回头看见黎黎还算正常,白游就问道,“今晚如何打算?”
“先去关月吧。得把离开蛮山的事儿给宗门汇报一下,还得把以后的安排大致说下。”
“是得这样才成。”
“清窈姐你们也去据点给宗门留信吧?”
孟清窈和花怜芳相视一望,前者笑着说道:“我们就不需要了,找个安静的地儿联系宗门就成,可没你们来得麻烦。”
“什么?她们联系宗门咋这么简单。真是命不同啊,我和忘情还得四处找寻据点,她们倒好,安心地找个地方一坐就完事。”白游抬脚就踢飞一块石子,嗖的一下就落进草丛。
“可不是所有的仙门都敢在红尘中安置据点。”花怜芳说道。
“这么说来……我该得意一番?”
“真是受不了白大哥。”黎黎总算是开口说了句话。
“搞半天也就我俩耽搁一些。”忘情无奈地一笑,“既然如此,也没必要在这山路上优哉游哉了,还是赶紧赶去关月吧。”
“早该如此了。”白游嚷道,停住不动,“比一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