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乐之时总嫌短,悲伤之时总嫌长,可不论怎样,日子却还是得这么一天天地过。
离开蛮山一月有余,要说在闲暇时候,或多或少都有些戚戚地回想当初。不过因着赶路的缘故,多多少少也冲淡了那些蜷缩在心底的情愫。
而等着达到黎江之时,即便是黎黎,也早已明悟过来,所以她也并未有那般失落。又不是不再见,只是分开一段年岁。
黎江可说平平无奇,既无齿江夹岸的参差,也无幽江的江阔水深。黎黎一见到黎江就找到了回家的路,领着忘情四人缘江往南而下。一路走来,多是宽窄不一。其宽处与幽江同侪,其窄处三丈而已。不过有一点,却是与齿游二江不同,那就是其突起于江面之上的礁石实在是太多。这些礁石不但多,而且个头也不小,轻轻松松就能站上一个人。
而这些礁石可就带来了极大的便利,轻点它们而赶路比之走陆路要强上太多。临江的高山,拔起的高岸,绵延的茂林,蜿蜒的峡谷,骤下的激流……所经乃是各式的景象,在这个绿水青山里,忘情五人饶有兴致的往黎江下游前进。
“爽快,这才爽快……”白游嚷嚷个不停,“就这样踩着礁石而下,就不会让我绕道而走。我这心里啊,别提多爽快!”他脚下使劲一蹬礁石,身形箭矢般掠到另一块礁石上。
忘情一眼收尽身前礁石,身子一晃就循着梦蝶的步伐踩去,身影似曲似直鬼魅地绕过四人,一下就坐上了头把交椅。
“呀呀呀,就这点儿不高兴。”白游接着大喝一声,“慢着,别跑!”他赶紧追着忘情而去。
“一上了黎江,狐狸哥哥就有了地利。这怎么成?我得加把劲,这黎江啊,该是我的地盘啊。”黎黎往斜前放而去,起落着身形,连连点着礁石。
“怜芳我们也快点,可不能落了太远。”孟清窈斗志激扬。
“嗯。”花怜芳点了下头,身子一折就尝试着走一旁绕向前去。
白游脚下剑步一引,他猛然掠起,身形一下就落在忘情的前面。
“哈哈哈,总算是让我占了先,可不会让你们抢去。”白游赶忙频频运起剑步,一顿一骤地挪移在礁石上。
身后的四人又怎会如他所愿,俱是想着法子急急往前赶。五道身影在黎江上掠过,排开两岸之丽景倏然而前。
日渐西逝夜将启,徐风隔岸吹柳依。他们总算是停下了脚步。
“这地方真不错,来的也及时。恰好赶到这儿时停下,真是上天都要它成为我们的落脚之地。”白游乐呵呵地说道。
“这岩洞就在高岸上,而且进深也不小,完全够我们五人暂时落脚。虽离江面一丈之高,却能踩着大块礁石上来,实在是难得的好地方。”
忘情望着白游笑,孟清窈三女则是偷笑不已。
“还是先将柴火、茅草以及肥鱼置备好后再来闲聊吧。”白游赶忙说道。
“那我还是去拾柴火吧……”忘情毛遂自荐。
三女齐齐用期待的眼神望着白游,他也只好答应去拾些茅草回来,这抓鱼之事也就留给三女来做。
于是五人就各司其事地离开这黎江高岸上的岩洞。没过多久,五人就带着收获前前后后地回到岩洞。
篝火燃,茅草垫,烤鱼穿。整个岩洞迷漫着鱼香,火光流影于石壁上,当然还有五人的欢声和笑语。洞外的风声呼呼而啸,搅得黎江的水狠狠拍打礁石,发出啪啪的声响。这些声音传到了洞里,却成了美妙的曲乐。
在这些个美妙的演奏中,五人填饱了肚子,也开始了每日夜晚雷打不动的闲聊或讨论。闲聊天南海北为清闲,讨论则穷思尽虑为修炼。
忘情依然是让白游堕入幻象中,这都成了每晚必不可少的一件事。
“一吃完就能让白大哥不说话,还真是令人愉悦啊。”黎黎更是伸手在白游漆黑如渊的瞳孔前晃了几下,“他该是能看见吧?”
“自然是能,他行动也可自如。只是如今也没必要让他动来动去。这一天赶路下来,嘴上再怎么说不打紧,可休息还是在所难免。”忘情说道。
花怜芳将翠纱从手心凝出,让它四处蜿蜒游走,这成了她练习的一个方式。孟清窈啥也没做,仅仅是坐着休息。
黎黎端端正正地坐好,问道:“狐狸哥哥你们是如何打算的,在横山盘桓几日还是其他?”她神色有些复杂,既有即将回家的兴奋,也有淡淡的离别,只是于后者,她如今早已看开。
忘情看了眼孟清窈和花怜芳,说道:“应该是直接走吧。真要盘桓几日的话,估计惰性又会卷土重来。”
黎黎点点头,说道:“哪以后你们来横山,一定要来看我,到时也好让我好好招待你们。”
“是不是说的有些早啊?听起来好似黎黎明儿就回横山一样。”孟清窈打趣道。
“闲聊时随口问问嘛,清窈姐姐也是,连这事儿也要说道两句。”黎黎嘟着嘴翻了个白眼。
“别光让我们去横山做客啊,你以后外出寨子也可来太常道找我,恰好干城派离得近,运气好的话还可以找来武虬。”花怜芳笑着说道。
“才不稀罕武虬!去了也不找他,不然啊定会给他得意成什么样。”
“他一定会这样介绍你:这是我朋友,在横山混得不错,人送外号‘横山小魔女’。”忘情可以想见这样的情形。
“这事儿很符合武虬的风格……”孟清窈说道。
花怜芳不说话,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