雄关城离着居尧关还有八城之距,它是一座边塞重镇,所谓的第九城可是从南唐往南越数来而排的号,可见淳朴的南越人也时时提防着南唐。
所以九城一关却远不同于其他城镇那样歌舞升平,那样繁华热闹,那样簇新如华。厚重的城墙显露着当年沧桑而划的痕迹,敦实的墙砖被凿穿的地方乃是往初一段荡气回肠,井井有条的治军在广场上虎虎生威的操练,所有的这一切都好似时刻准备着抛头颅洒热血。
房屋楼阁俱是老旧模样,年岁的褪色在其上淋淋漓漓地让人看了个究竟,行走其间,能一刻即将人心智攫取往去岁月长河中徜徉。也不知是时光见证了这座城,还是这座城见证了时光。
宽阔的街道上干净而整齐,连个竖旗的招牌也无,仿佛随时都准备开拔三军其疾如风、毫无耽搁地去往阵前,驰援它城。往来的人,身着也不以华丽为尊,而以便捷为胜。
“很是不一样啊,感觉整座城准备着随时应召步入战场。”忘情忍不住感慨道。
“的确是不一样,以国以地而论,也当得起如此慎重对待。南越对南唐都如此防范,对大夏怕是更为谨慎。”孟清窈看了看街道两旁的饭馆酒楼,“这一路走来,全是大堂遍置桌凳,可没见着哪怕一间雅间小室。”
“想必是因此地乃边疆重镇,一切布置所为也不过是战事,那些奢华迷醉与这儿只会是格格不入。”
忘情看了眼身旁的白游,他正朝四处瞅着。
“要不,我们干脆随便找家酒楼对付下就成。虽是离着夜幕时分还有些时候,可也不妨碍我等犒劳下自个儿吧。”
“就按白兄说的办,毕竟入乡随俗,来到了雄万城就依着它的规矩来吧。清窈姐你说呢?”
“走吧,随便找一家,我还真有些饿了。”
三人这就就近找了一家,忘情和孟清窈直接寻了个角落的空桌而去,白游则自觉地找上小厮,照旧还是他负责点菜。
“清窈姐,你可发见有何奇怪之处没?”
“你说的是没见着修者这事吧。”见着忘情点头,孟清窈朝大堂里打量了一下,“除了我们仨,这儿也没个其余修者。以前我们去哪儿,他们也跟着去哪儿。如今倒得了清静,一个人影也没见着。还真是奇怪!”
“没见着谁说边疆重镇不许修者入住吧,不然我们仨也不会杵在这儿啊。”忘情摇摇头,实在是没弄明白。
白游一阵风地赶了过来,急急落座后他激动地说道:“我刚打听了一个消息,你俩要不要听下?”
“爱说不说。”孟清窈一脸的淡然。
“说来听听,反正得等着上菜。”
白游本就是多此一问,他又怎么会忍得住。
“这雄关城有宵禁,怪不得走在街上没见着一个修者,那些家伙定是白昼之时待在城里,临近夜晚到来就赶忙离城。”
忘情和孟清窈相视一笑,心想原来如此。
“等会儿我们是在雄万城留宿,还是离城而去?你俩倒是给个准信,这于我可是至关重要。”
忘情笑了笑,说道:“若是离城,白兄就不喝酒;若是留宿,白兄就定会大喝一场。是不是这样?”他笑嘻嘻看向白游。
“知我者,忘情也。”白游双手婆娑着方桌的边沿,“你俩拿定注意吧,是去是留?”
孟清窈拄着下颔思索了一会儿,说道:“我倾向于离城而去,这城里无有人等候我们,那意思就是要我们外出。”
忘情点点头,接过话来说道:“估计在这雄关城北去某处,定会有人等候我们,今晚晚些时候必有一战。”
“你不是说离歌……”白游很是疑惑。
“此去可是九城一关,今晚不将就也无所谓。主要是让人等着有些不好意思。”
“我们这一路走来,从未有遭背后忽施冷箭,也只有在南越才会有这等事发生。这份情我们得领,这也是我为何倾向于离城的另一个原因。”
“好,就遂你俩的心意。”白游大手一挥,“其实嘛,我也是这个意思。旷野之中举杯邀月过三巡,岂不快哉,想长啸就长啸,想顿足就顿足,又没得人来管。这宵禁一起,可就没了意思。”他还瘪瘪嘴,将厌恶做到十足。
“那就这么办,我估摸着后面那几城都是如此。反正风餐露宿惯了,也无需那么娇贵。倒是清窈姐说的那话,我可得深深记下,以后去了别地,可不敢再如此,那不是明堂堂地成了靶子吗?”忘情心想南越果真是片神奇的地方。
“永永远远不要高估一个人的器量,那样往往会惹来麻烦事儿。”孟清窈严肃地说道。
“我最是讨厌明的搞不赢就换暗的来的人,在这其中最恨那种哭爹喊娘拼家族搏宗门的。叫我遇上了,就往死里整,反正是不死不休的局。”白游狠厉地说道。
“上菜了。”
忘情点了一句,三人这就打住不往下去说。还别说,简简单单的几个菜,竟也烧出了别样的风味。没过多久,三人就吃了个干干净净。
“不错不错,哪怕再老旧,这菜啊还是很讲究。”白游打了个嗝。
“民以食为天,这话还真是没错。与那些精雕细琢的菜比起来,一点儿也不差。味道真不错,好吃!”忘情也不禁赞叹。
“真是未想到,看着普普通通的店里却有这等手艺,也许这就是雄万城的柔情吧。”孟清窈伸手敲了敲桌沿,“吃也吃好了,我们是不是也该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