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打了多久?”
“早过去了半个时辰了。”
“到底是过得快,还是过得慢。我竟一点儿辨别也无。”
“实属正常,毕竟眼盯着比斗不放,压根都未有眨眼的时候,自然是不觉时光易逝。”
“你说得对,说得太对了。”
旁观者莫不是如此,一颗心都系在六人的交手上,又哪会去察觉其他?不过到了这时,却有不少人开始细声说起忘情来。
“依着前面九城的比斗来看,令狐忘情可都是一个时辰内结束。虽说起初的比斗看起来好似要打上很久,可总觉他不会让这情况发生。”
“照旧来看,的确是如此。可就交手的双方来看,可不能想怎样就怎样,毕竟出招也得候着时机才成。若是莽撞行事,怕是反会被抓住辫子不放。”
“你都这么说了,我也不知如何往下说,那我们且只有继续观战罢了。届时自是见分晓。”
“的确只能如此。”
这些跟着忘情三人从雄万城一道过来的人的确了解忘情,他们更是将忘情的想法揣摩得八九不离十。
早些结束吧,那样也会让白兄和清窈姐备受鼓舞。
想法一具,忘情就等着东风来,或者自己造出一阵东风。不过他更是倾向于后者。
平平淡淡地过了几招后邬羽竟暴起羽梭袭来,那数量一观之下至少二十以上。本想使出沙音的忘情忽地心思一动,却是使出了流沙。金沙如浪,滚滚而推,既拦下了暴虐的羽梭,又将他推着退向身后稍远处。
本是忘情灵光一闪的一个举动,也就是抱着试一试的想法。没想到邬羽却是眼前一亮,即刻用双手扯过披风大挥大舞。半百的羽梭则呼啸而出,那声势相当骇然,跟着群蜂肆虐一般。
同一时刻,他手里握着两把羽梭,循着流沙冲着忘情掠去。
忘情按捺下窃喜,越是紧要关头,越是得冷静。看着邬羽身旁如河的金沙,他倏忽一下有了主意。也并非一时创举,而是早有所见。
故作眉头一皱,应着他抬手的动作就乍起了三道后土之手,皆是拔地起于身前。更是横着归兮与胸前,做足了时刻做好应付的模样。
噗噗噗的声音连绵不绝,金沙漫天的景象再一次出现在众人眼前,同样也出现在邬羽的眼前。披风一抖,他唤出了一只约莫大拇指粗细的大雁,那小巧的玩意儿停在他肩头,其所处乃是为了在金沙遮蔽路途时指明方向。这即是百禽台丹青意法门取韵境界的一个妙用。
两人都是别有用心,而且都是早早地挖了坑,就等着对手往下跳。如今俱是起意暴发,那就得看谁用心深,看谁更使劲了。
金沙比之前面那次飘散得更为壮观,好大一片区域都迷漫起阻人视见的沙尘。而忘情和邬羽的身形则消失在其中,这一来可引得旁观之人义愤不已。其中也不乏使出明目法门或法宝的人,俱是不想错过哪怕刹那。离得近的人更是相问不停,那些人也无有怨言,将所见极快地说了出来。
“邬羽极快地找上了令狐忘情……离得越来越近了……打了起来,令狐忘情似乎有些偏偏倒倒……邬羽又暴起一阵羽梭袭去,离得如此之近,也不知令……拦下了?拦下了,又是那金沙纤手,真是险之又险啊……令狐忘情反击了,邬羽用晶梭当做短匕与他缠斗了起来……去了左边……又到了右边……令狐忘情退了几步……这次轮到邬羽退了几步……”
“怎地这金沙还未散开啊,真不是时候!”
“别闹,安静些!”
“……分开了,两人俱是挪动身形变换位置,看来是同时做出了偷袭对方的决定……哈哈,不仅想到了一块儿,竟还碰到了一起……都出招了!又分开了!应该是要飞出来了!”
话还未说完,众人就见着两道身形从漫天的金沙中窜出。不过两人却是换了方位,忘情如今所站之处乃是起先邬羽之所在。
邬羽的披风上被戳了几个眼,忘情的衣物上也是有几道划痕,不过都是未有伤及肌肤,两人对避让攻击都是卓有建树。
两人虽是出来了,可那些个金沙却还是未消散。远远地将两人隔开,谁也看不见谁。
这时候观战的人都安静了起来,连轻言细语都没。
邬羽还在犹豫到底要不要再唤出大雁,而忘情却毫不犹豫地钻进聚凝不散的金沙中。他刚刚所踩的地方早有了布置,连换边也在算计之中。
埋下的樛木该发芽了,没入沙尘中的忘情心里一喜。
邬羽总算是拿定了主意。既然在金沙的遮蔽下还是没能拿下令狐忘情,那干脆就让这金沙散开,也好便于我俩继续交手。于是他将披风一摆,一只大雁从其中钻出,一个疏忽就变大,其展翼之长至少两丈有余。
他却不知忘情早于他有了决断,甚至于漫天的金沙本就是决断的前奏,乃是算计的一部分。
巨大的双翼一拍,金沙如浪花般卷吐着冲向另一边。而就在大雁变小准备俯冲而下时,一只淡蓝之鲸却倏忽而现,它仿佛从海里高高跃起似的,刚好从化小的大雁顶上越过。
邬羽自然是看到这变故,一瞧之下就知那淡蓝之鲸乃是要砸向他身后。不虞有他,他暴起身法往前几步而进,同时还谨慎地甩出数把羽梭浮空悬停身后,防着从后而来的突袭。
大雁却是没有俯冲而击的机会,暴烈的钉指斜冲而至,直接将其捣了个粉碎。留在地上的少许金沙如同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