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入夜时分,忘情三人就离开了荧城,依旧是昼伏夜出,他们披星戴月地往天垣府北地的繁城赶去。
中途也有人找上了三人来比斗,其中不乏厉害之人,不过三人也不简单,都有惊无险地赢了下来。由此而来,近段时日里,唐地所传之事或多或少都关涉三人。不论是蛮山击杀白骨道前辈,还是在南越由西至东未尝一败,还有封烟丘那一战,以及三人在唐地的那些比斗之事。
三人却没心思去关心这些,也未有意去打听。就像白游说的那样:虽然喝酒的时候想起这些事会让我顿生干云的好奇,可那全是过去的事了,整天挂在嘴边有何用?说的好像我白某人就这么点本事,以后可还有更多精彩等着我啊!
从荧城到繁城,三人花了九天。因着遇到几个好手的缘故耽搁了两天,不然估摸着就会跟七日而过渊庭府一样。
“繁城之后是幕湖,幕湖之后是宇山,宇山之上点星洞,点星洞过有福地,福地之上星辰聚。星辰所托乃仙山,仙山得名曰望诸,望诸即为揽星阁。”一进繁城,孟清窈就低声念了起来。她长长地呼出一口气,看着这座她极其熟悉的城,“三年了,我回来了。”她这话好似在跟繁城打招呼。
忘情和白游也四处打量。尤其是前者,他可是明显地察觉到了红尘令传来的提示,那意思不言自明,繁城周遭有红尘阁的据点。
“清窈姐,你刚才说的话,就是去揽星阁的经由吧?”
孟清窈重重地点下头,说道:“到了繁城,就离揽星阁近了。揽星阁门人也时常下山来繁城,或是有事来办,或是无事来玩。总之,除了宗门那片地外,这繁城乃是揽星阁门人最熟悉的地方。”
“那你说过的几处酿酒好作坊,不会就在这座城里吧?”白游搓着手,眼里冒着光。
孟清窈嫣然一笑,说道:“共计三处,全在城北。”
“那……我们这就去城北吧?”白游惦记着去打酒。
忘情看着孟清窈一副游子归乡的模样,心想白兄你真是没眼力见,于是他急忙说道:“先去揽星阁吧,反正下来又没多远。”
白游一个激灵,也明白了过来。
“对啊,反正离得近!走走走,我们这就去揽星阁。后面我们仨在下来打酒,然后清窈你带我俩寻个酒楼好好吃上一顿。”
“好!”孟清窈抿了下嘴,然后就领着两人往城北而去,也是要打那儿离开繁城。每走一段,她脸上的笑就会浓上一分。
忘情和白游老老实实地跟在她身后,两人时不时往街道两旁望去,甚至于在某一间隙处,他俩还远远地看见了观星台。乍看之下,两人就觉比荧城那座要高大上不少。
匆匆来到繁城,复又匆匆离开,甚至连休息也舍弃了。
没过多久,三人就坐上了舟舸,荡漾在幕湖之上,推开波浪朝着宇山缓缓而去。船家握着桨,使劲地划着。湖上往来的舟舸可是不少,或是在幕湖上游玩,或是去宇山游玩。
三人坐在船篷里闭着眼假寐,并未有心去观赏周遭之风景。船桨一划而推,幕湖的水往后去追。船舸远远地离开了湖岸,却慢慢地靠近了宇山。这一远一近重复交替后,就成就了懒腰一伸后的靠岸。
三人给了船家银子后就急忙离船而去,正好有人上船而回宇山。
“来宇山的人还不少嘛,这些船家还真是停不下来,这一来一去的!”白游有伸了个懒腰,“清窈,我们快些走吧。去揽星阁后,我可得好好睡上一觉。”
“的确,起初来了繁城没觉得,这假寐了一会儿后却是越来越困。”忘情打了个哈欠。
“好,跟我来,我带你俩走一条鲜有人迹的‘密道’。”孟清窈也和两人一样犯困,毕竟赶了一宿路到了繁城,而到了之后又马不停蹄直奔宇山而来。
远远谈不上藏有机关或深埋地底,那“密道”仅是因着树木遮蔽、草丛密集的缘故而成。不过对三人而言,也就足够了,他们发见无有人徘徊周遭后就风驰电掣地往山上掠去。
来此地游山玩水的人根本就不会察觉到这个。他们仅是欣赏着美景,看着连着宇山的幕湖,还看着更远些的繁城,陶醉在这山那水那座城所勾织的如帛画卷中。
三人停在了一斜坡的跟脚处,斜坡乃是巨大的岩石层叠而成,尽头之上就是直挺挺冲天而起的绝壁。如此想来,那岩石跟着石阶一样。
“不会要往那上面爬吧?”白游双脚打着哆嗦。
“不会!”孟清窈肯定地说道。
白游松了一口大气,挺直了腰。
“清窈姐,带路吧。”忘情觉得斜坡尽头的绝壁跟脚,就该是点星洞的入口,哪怕此时并未显现。
三道身影如蜻蜓点水般踩着岩石来到绝壁跟脚站定。
孟清窈从衣袖中掏出一块令牌对着绝壁。倏忽间两者间冒起一道星光,几个刹那后那星光变作了碗口般粗细。紧接着,她握住令牌的手猛地一转。咔嚓一声响,仿佛钥匙开了锁。于是绝壁上就突兀地现出一个洞口。
孟清窈收好令牌,说了声“这就是点星洞入口”后就领着忘情和白游钻了进去。三人刚一进去,洞口就即刻合上。那绝壁还是那绝壁,一切都未有任何改变。
点星洞的岩壁也不知是由着何物构成,竟都发出各色的光,或微弱或亮堂。它们像灯烛一样指着前路,而忘情三人就在这路上慢慢踱步而走。
“点星洞一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