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牙剑仙前辈已然回到山空山,不然你也不会在晚饭前才赶回来。”
“你能看出这个来,我丝毫不觉奇怪。对了,我将我俩合计的那个能帮我登上剑门如履平地比斗的法子跟剑仙说了。你猜猜他老人家怎么说?”
“瞧你那一脸欣喜之神色,剑仙所说定然是好消息。”
“‘既能让你登上剑门如履平地的参加大比,又能不失公平,这法子还真是妙’这可是剑仙的原话,听着真令人开心。不过若是他后面不跟上那句话,我怕是会更为开心。”
“什么话?”
“还能是什么话,就是‘这法子绝对不是合计而成!瞧你那德性我就知是令狐忘情那小家伙想出来的’。忘情,你说这气不气人?”
“不气人啊,前辈真是洞若观火。”
“……我怎么觉得你刚说的话是在拐着弯儿骂我不是人?啊啊啊,不说这个了。说说你今儿都干了些啥?没人跟着你一道,你是不是特别不习惯?”
“首先,想走就走,想停就停,一个人端得是自由自在,所以我可是一点儿不习惯也无;其次,我就在湖边逛了一圈,接着就寻着块青岩舒舒服服地睡到午后,然后就在湖面上舞了会儿伞,再后面就是追着条鱼四处跑……”
“啥?前面那些我都还能明白,可‘追着条鱼四处跑’又是什么玩意儿?”
“就是那意思,还能是什么。恰好一条鱼欢乐地在湖水里奋勇地游来游去,闲着没事的我就在湖上踩着心毂追着它跑来跑去。”
“我忽地不知说什么好……听你这么说后,我怎地觉得你还真是有些无聊透顶!”
“自得其乐,那可不是无聊透顶。休息就是如此,由着性子来就是,可不去管旁人的眼光。”
“真是……你真是怎么说就怎么有道理啊!”
“既然剑仙前辈说那个法子成,那绝对就是可行。不过只是其中的细节还需我俩去好好琢磨一番。”
“这‘琢磨’就悉数交给你,谁让你闲得追着鱼四处跑。剑仙给我找了好多典籍去看,你也知道我不喜那些。可这大比将近,再怎么也得多多了解下宗门的功法招式。知己知彼,才能有的放矢。”
“本来还想数落你两句,哪想你竟有如此好理由,那我只好在休息之余一个人抽空去琢磨。”
“不愧是我的好兄弟。”白游抬头看了眼天上的圆月,有些激动,“你不是说有个七分把握的法子吗?现在也有些晚了,我俩这就去剑门吧!”
忘情点头应允,白游立马施法让土壤将篝火掩埋,然后两人就运起身法消失在湖边。
没过多久,月色下的剑门就出现了两道身影,壹河之水依旧淳淳而南。
白游站在忘情身后,离得稍稍有些远,并催促忘情快些将“七分把握之法”给说出来。
“给你说也说不清楚,而且光说也是无用,等会儿一试方知行也不行。”忘抬手一挥就有十数道苍叶依附到剑门的圆柱上,然后他就做了个“请”,“白兄快过去吧,怎么也躲不过这一遭的!”
白游大吸一口气后还是扭捏地紧挨圆柱站好,亦如昨晚。
樛木疯长而裹茧,苍叶遮眼而静悄,六欲封禁而钩织,幻象丛生而永堕。这一切都与昨晚无有二致,除了从地上翻吐出的金沙。它们悄无声息地钻入樛木之茧中,稳稳地垫在白游的脚下。
黑黝黝什么也不见,寂静中忽地瞧见斑斓色彩,紧接着却又一一消失,然后白游就进入了一个奇怪不陌生却也不熟悉的地方。
缓缓的斜坡,尽头是一座石台。一步步慢慢往上,离着那石台就越发得近了起来。
总算是站上了石台,墁着的灰砖十分齐整,一排排地延伸向远处。回头一望,这才看见刚刚上来时穿过的乃是云帘,即是云雾缭绕的帘子。
而像这样的云帘却合围在石台四周,伸手一碰,一点不着力,仿佛碰上了一团溜走的棉花。
棉花跑得真快,倏忽间竟让眼前的云帘掀开一角,打量而去,发见其后出现的乃是一坡向下的石阶。
顺着那石阶而下,比刚上来时快了不少……
忘情抬手一挥,包裹在白游身上的樛木悉数化作苍叶,飘飘然地复又依附在圆柱上。
同一时刻,白游漆黑如渊的瞳孔恢复平常。他一看见忘情就撒腿而跑,一刻不想紧挨圆柱而待。
“怎……怎么样?我又下来了!难不成失败了?”
忘情伸手指了指他的脚,不置一言。他仔细看了看,然后伸手拍了拍,最后连蹦带跳地大呼小叫起来。
“没哆嗦,一点儿没哆嗦。忘情你真是厉害啊,七分把握成了十分肯定。我就知道会这样!哈哈!”
忘情也跟着笑了笑,不过他却是慢慢平复下心中的激动,并且还示意白游也快些安静下来。
“的确是安安稳稳不哆嗦地登上剑门,可我似乎使得劲儿有些大,白兄你竟一点儿未表露出‘在石台上比斗’的迹象。”
“过犹不及?”
“说‘过犹不及’也有些对。饭得一口口吃,如今也只是碗里盛的多些罢了,慢慢来就是。”
“哪你说我们接下来这么个吃法?这兆头不错,可得趁热打铁。”白游一脸的兴奋,头一遭不知不觉且无担无怕地上到那么高的地方。
“不是‘我们’,而是我,你无需做什么,甚至可说什么也无须做。”忘情伸手指向圆柱,“‘趁热打铁’可是你说的,这就开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