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哟喂,我真是喝多了,感觉脑袋就是一鼓一收的。”洪烈偏偏倒倒地走在前头,脚下轻浮如溜风。
接着他靠着一树干站定,对着身后四人喊道:“你们倒是快点儿啊!早些赶回去,躺在床上睡一觉,明早起来就好……好了。”
“瞧你那熊样,说了别再喝你还偏偏抢着要喝。”白游轻轻踢了洪烈一脚,语带打趣地问道,“要不要我背你啊?”
洪烈自然是不干,脚一抬就复又歪歪斜斜地走了起来,嘴里咕嚷着“我还能走,才不要师兄背……”。
白游给身后的三人递了个眼色后就急忙跟了去,他可不愿洪烈磕着绊着或是摔个滚儿。
“我们仨没出去晃荡多久吧,怎地洪师兄就喝成了这样?不过白师兄也是厉害,还是副清明的样子。”艾小小一脸的无奈。
“洪师弟的酒量不及白师弟,他又闹着还要喝,喝醉也就理所当然。”练红姿淡淡地说道。
“哎,洪道友也是,跟着白兄较什么劲。”忘情叹息一声,“估摸他明早起来,多半是头痛欲裂。”
“喝酒误事。”艾小小总结了一句,然后她又问起忘情何以要买下那盏奇怪的灯笼。
“对,你刚刚因着人多口杂而未说。这都到了阜山,你也该是开开金口吧。”练红姿也是十分好奇。
重重地迈了几步后,忘情才轻松说道:“其实我想弄个那样的兵器出来。”他嘴角扬起的微笑在月色下十分显明,甚至于两女都能瞧出他心里的满意来。
“怪不得你会买下它。若是以它为模子打造件兵器,的确是无需在乎它不能点燃灯烛。”练红姿恍然大悟,心底的疑惑总算是消除殆尽。
“原来是这样啊!”艾小小惊呼一声。
接下来两女却也未就此事再往下去说,毕竟明白事理的人不在少数。而且忘情也不知再就此说什么,毕竟他也是忽然起兴而已,离着兵器定形还远着了。想想月轮的成形吧,前前后后的改动实在是不少。
走在夜路上,三人也未闲着,都说起些趣事来。而白游和洪烈却一直走在前面,当然更准确的说法该是前者在走,后者在飘。
阜山上的圆月特别的圆,好似离它很近很近似的。月光素缟,轻轻拍在大地上。山林间的小路上,五道身影前后两拨不急不慢地晃着。
就在临近独孤谷时,脚步虚浮的洪烈一个箭步窜到树后,扶着树干就吐了起来。
练红姿两女眉头一蹙,留下句“我们先走”给白游后就拉着忘情往独孤谷里窜去。
忘情也赶忙说了声“我先走了”,白游挥挥手算作回应三人。
在洞山台分道扬镳后忘情就一个人赶回洞府,坐在大堂的石凳上等着白游。
虽然是等人,可也不能傻傻坐着,于是他就将在青蜀镇的买来的那盏奇特的灯笼拿出来放在石桌上细细端详。
初看之下就觉像愁雨锁情轩,往远了再去想,愁雨锁情轩不也就像七六阁吗?怪不得我一眼瞧去就萌生了主意。
有了归兮和月轮后,实在是不想再给自己整一件兵器了。贪多不嚼的道理我可是深有感触。这青蜀镇去得好,獠牙它们的兵器总算是有了着落。
这绝对不是痴心妄想,更不是水中捞月。料想师伯与我该是想到了一处,不然他之当初何以要留下一块白骨凝兵玉?虽然是个宝贝,可依着他的实力,却也没必要觊觎凝兵玉吧?
这灯笼的制式我真是十分喜欢,不然当初也不会那样心动。不过若真是要将它弄做一件兵器,还需要在细微处多加琢磨。总不至于敷衍自己吧?
不过……哎……如今不论怎样又多出一件事来,看来闲暇之余又有的忙了!
忘情微微而笑,就将那灯笼收进纳袋里。
洞府虽未开天窗,可这大堂里却如白昼般敞亮。其形制虽是如同洞穴,却毕竟是仙家手段,好些地方大为不同。所以接下来闲着无事可做的忘情二话不说就将乱曰展开在石桌上,然后挥翰而洒,洋洋而走笔,悉数写下今日所遇和所得。
等着他卷好乱曰正准备卡在耳郭上时,白游就大步流星地走进洞府。
“还在等我啊?”
“反正没事做。对了,洪道友怎样?”
“还能怎样,吐了一地,后面背着他往洞府赶的路上就沉沉地睡了过去。瞧他那模样,明早起来定是头痛脑昏。”白游一脸疲倦地站在石凳旁,打了个哈欠,“忘情你还准备干吗?今晚可是喝得有些多,我这就去休息了。”
“我还不是也得去休息。”
“明儿见……”
于是两人这就各自回了厢房。
一夜好眠。
翌日,舒舒服服睡了一晚的忘情依旧是在昧旦前自然地醒来,然后就做着每日的功课,修炼四分其光法门,伏案看书,以及即日开始的琢磨六角飞檐灯笼之事。
虽是用心琢磨,不过也就是将心中即刻所想尽数记下。越来越多的点子出现在乱曰上,不过这其中有多少能保留到最后就不得而知了。修修改改也不急于一时,忘情将分寸拿捏得好。
日上三竿时,忘情才放下手中活计,呼出一口气,他一脸欣慰。乱曰上密密麻麻地满是文字,不仅如此,他还辅以不少图画予以细说。
“就知道你待在这儿……这一觉可睡得真沉,都到这时了。”白游打着哈欠走进了偏房,一屁股坐在忘情身边,耸拉着脸,一副还未睡够的模样。
“总比洪道友要好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