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狐部宗地已有五天,这也意味着忘情在广之府待了五日。
不是待在厢房里休息,就是去月之峡修习。他很是习惯这样的充实,就如同在红尘阁往来七六阁与情深根种洞天时一样。有所期待,自是会去设想。
在这几日里,他私下里也碰到不少狐部之人,可那副冷冰冰的模样实在是令人不愿接近。由此而来,倒是让他得了不少清净。
在那日参悟《三要遐想》后,忘情又有几次类似的自己也不甚明白的举动。第一次,他吓坏了。第二次,他却接受了不少。随后细细一琢磨,似乎也有了揣测。待着卷起衣袖看见那用绳子绑在胳膊上的铜钱后,一切都显而易见。
那方孔铜钱分明裂了口,虽不至于将其一分为几瓣,可决计错不了。忘情不得不感慨心诚则灵,越是不经意地流露,越是源自心底。
自然地,他想起了当初与白游在缘山时的事。
那时,怕是不会料到这样一天,也不会想到会这样用它吧?以后若是有机会,真得去缘山周道登门拜访,一定要当面感谢下老令。
还有粉骨道,当然还有白兄和青衣姐,要不是他们的话,我也不会如此有惊无险地潜入狐部宗地。
也不知白兄和青衣姐如今到了夏地哪儿?不过他俩一道游历红尘定是十分有趣,依着白兄的性子怕是走到哪儿就喝到哪儿吧。青衣姐那么温柔,肯定在一旁给他添酒。
想到这儿的忘情就将衣袖卷了下来,那赛白的肌肤立马藏了个严实。此即乃苏幕遮的厉害之处,一旦戴上后宛若对镜照自人。
爬上窗棂的阳光有些温柔的味道,他定定地看了一会儿后就踱步走到厢房外。一个不大的小院,几声脆脆的轻鸣。站了没多久,就有位明媚女子从假山青竹间走过来。
“几日不见,在这儿可还住得惯?”
“这儿既幽静又方便,十分合我心意。”
忘情故作勉强地微微笑,对于一进狐部宗地就认识的狐蛮儿,他可以尝试着缓缓有所改变。
“那样就好……”狐蛮儿愣了一下,不过去也急忙缓过神来,“比试的日子定了下来。十日之后,右十一府臻武府月照台。”
“十日之后……好的。”
“到时还是通过乘月镜过去,少主说那样方便些。不过比试一旦开始,就只能待在臻武府那边,直到结束为止。”
“哦,那不错啊。早些角逐出高低名次还好些。”忘情抬头望向远方,眼里的精光宛若夜明珠,“一定要拿下头名,那样……才不枉身为道门儿女,也不枉上下求索于道途。”
狐蛮儿心里咯噔一声,她不禁佩服起眼前这个冷若寒霜的族人来。不过她深知不能久留此地,告辞后她就忙着去通知其他人。
忘情低头看了一眼刚刚狐蛮儿所站的位置。
有意思,真是有意思。她刻意站那么远……是不想让旁人觉得我们走得近吧?依着她前面跟我说道的那些来看,狐部宗地的水还真是有些深。她应该是站在玲珑妹妹一方的,也即是说,他们都该是希望我拿下头名,进而去往归梦莽原。
再在小院里站了一会后他就径直往外走去。离开就住的这片大院落,他无非就是去月之峡。
一切可能皆基于拿下头名,没有人比他更清楚这个。若不是怕引起猜疑,他真想十二个时辰都待在月之峡里。
而这五日以来,忘情的收获不小,尤其是作为“狐青衣”这个身份而言,进步实在是太过明显。
月轮乃是一神兵利器,乃是狐部血脉赐予狐部之人的最大瑰宝。以前的忘情,差不多就是坐享金山而不知如何用,当然那也不能怪他,毕竟他没有打开库房的钥匙。如今的他,自然是大为不同,借着铜钱提升气运的助力,他牢牢地抓住了那把开启藏着金山的库房的钥匙。
这五日,恍若五年。除了睡觉外,他几乎所有的心思全花在琢磨、体会从月之峡得来的功法以及对某些功法的注解上。也就在这过程中,他才真正明白狐部血脉和狐部功法,以及两者间的关联。
起先,还是来说道说道他通过那些个不知凡几的注解而捋出来的信息。
月清,朦胧,云遮,弧光,圆缺,娥罗,照人,天宫。这八要差不多对应的就是由着狐部血脉而来的天赋。所谓天赋异禀,也只是在某方面擅长些。擅长和比人厉害却是两码事,这个得一直分得清。
之所以说“差不多”而不是说“就是”,那是因为常常有大妖会自成一后天之赋。说起来它跟着仙门中人寻着自己的道乃是一个意思。
妖族血脉无有高低贵贱,即便是龙,也只能说他们在某段年岁里呼风唤雨很有名头。即便是虫,经年累月孜孜而修,也会成为一方霸主,甚至与驰骋道门千百载。
修成了自己的后天之赋的妖比光有血脉天赋的妖在修道一途上更有建树,就结果而言都是渡劫飞升,不过其过程还可细分为风光无两和磕磕绊绊等等。显然,修成后天之赋的妖属于前者。
诸妖部对于那样的族人都有特殊的称呼和喊法。比如在狐部,往往称其为“尾”。比如狐某某乃是三尾,这话的意思就是指那狐部之人在八要中有两要很有建树,另外他还自成一后天之赋。
由此可见,狐部中身兼八要和后天之赋的族人即是九尾。而且这不是传说,狐部九尾在偌大的妖地可是如雷贯耳。其幻化妖身时,光是那九条狐尾就可遮天蔽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