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不去润生?”
“不去,去那儿没什么好玩的。好不容易有这个闲,可不能虚度。”
“那些食客怎办?”
“都是熟客,他们都知道庭院食筑会时不时地关门,早就习惯了。再说了,润生城很大的,也有别的去处。”
“那就好。”
忘情其实还是想去润生,那地方是参悟情思欲念的绝佳场所。不过狐秀秀却不想去,她最近对与熊部之人过招着了魔,叫嚣着要抓住十五月圆日好好打上一天。
十五月圆日,狐部之人几乎都会赶去临近的城镇,畅欢一整天,抛掉所有烦恼。而这一天对熊部却无甚重要,不过是平平常常的一天罢了。所以狐秀秀才想反其道而行之,她想多多与人交手,借以验证近段日子修炼的成效。
“正北方有人。”忘情握住巴掌大的月轮,轻轻说了一声。
狐秀秀如一支嗜血的利箭,嗖的一下就从齐头高的灌木丛里窜了出去。朗朗白昼里,她的身影显得有些朦朦胧胧。
忘情则跟在她身后,不论如何,他都必须在一旁掠阵。归梦莽原里的最是瞬息万变。
“秀秀的心不小啊,对朦胧九意也有所涉略,看那架势,体悟怕是不小啊。”
他在心底笑了一声,不紧不慢掉在后面。
不见其人,但闻交击之声。忘情只好窜到粗大的树枝上藏着,注视着不远处的交战。
此方乃狐秀秀一人,彼方则是三人。
狐秀秀的确是块未经雕琢的璞玉,她完全从忘情那儿明白了与敌交手的意义,所以输赢胜负都被捐弃不见。有的,仅是跟自己较劲的执念。
就像她头一遭以一敌二时一样,几个回合下来,她就明白难以力敌,故而换了心思,不求胜之,但求不败。
“以一敌三,对她可能有些难吧。若是算计得好,估计也没问题。可不论怎样,都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分出胜负的。”
自言自语的忘情紧盯着挪移在树间的狐秀秀,看着她以树为挡不时地反击敌人。有趣的是,那三个熊部之人并不想摧树为坦,就是想如此激战下去。
盯着狐秀秀不放,忘情的手却也未闲着,叩在月轮上不断敲着,或轻或重,或缓或急,而这些却都未发出一丁点儿声音。
用清涟式持续地探敌,自然是防范于未然,他不想打着打着再有其他人来搅局。不管是狐部之人,还是熊部之人,都是不许。修炼或历练,在他眼里,乃是一件必须严肃对待的事。
只有平素的认真、不敷衍的积累,方得用时的畅通、不拖累。
“不错嘛,竟然知道以空叮式来连招。”
忘情在心里赞了一声,这就看着狐秀秀后接弯月式逼退两人,然后再以矛戕式将第三人撞向一旁,而她人也急忙追去,同时还反手使出圆磐式拖住被逼退的那两人。
“这三招不仅使得行云流水,而且相当果断,一点儿不犹豫。交战时,最是忌讳犹豫不决,往往误了最好时机。”
一边看着,一边还暗自点评几句,忘情很是优哉游哉。
近半个月过去,他已经习惯了在一旁督战。狐秀秀不被逼入困境,他断然不会出手。甚至有几次,忘情还让她受了些伤。无非是想让她明白即便有人掠阵,也不得掉以轻心。
如今看来,狐秀秀的修行很是不错。有章有法,不急不乱。
交战依旧继续,狐秀秀借着刚刚那一番施为重创敌人,令其昏迷倒地。压力骤然而减,她咬着银牙冒着精光地复又冲向另外两个。
“真是不经夸,这处理急了点啊。既然重伤,那就该加以利用。绕着他不断与敌斡旋,定会让剩下两人投鼠忌器。不过这样也不差,反正是锻炼嘛。只是剩下的两人见了同伴受伤,一定会暴起疾风暴雨的攻势。也不知秀秀她是否熬得过去?”
狐秀秀若是听见了忘情在心里说的话,她一定会嚷嚷他是乌鸦嘴。一切都被他料中,还能说什么呢?
狐秀秀也未想到少了一个敌人后竟比之以一敌三时还风雨飘摇些,她几乎只有不断躲避的份。之所以说“几乎”,那是因为她还刻意用空叮式来不断挡住熊部两人的攻击。
虽然险之又险,可她却勉力支撑着,另且空叮式的奇效也渐渐体现了出来。那叮叮的声音在她而言是抱静守宁,在敌人而言,则是撩愤拨躁。
后退,窜到树后,绕来绕去,狐秀秀始终未放弃,她要熬过这凌厉的攻势。
战局同开始比起来有了不同,久久拿不下她的熊部两人终于推到了大树,使得战场变得略显空旷起来。至少,不利躲藏。
一人摧树,一人缠敌,熊部两人打得一手好算盘。
但这样一来却让狐秀秀压力骤减,而她本就古灵精怪,又怎会不抓住这难得的时机?
卖个破绽引得敌人近身,娥罗九式之结字悄然使出。一拳轰在她身上的敌人并未觉察到她背后的一个素白色的花结。
狐秀秀以破绽为一引,以身受伤为二引,如此则方便她一举拿下敌人,进而好缓解局势。矢组式顿起,如雨又如风,且绵且暴。
那熊部之人根本未料到会有此变故,甚至于连防术小洪都未有机会使出。算计之下,他硬生生地受了矢组式一击,整个人轰然飞出去,撞在树上落在地下,胸口皮开肉绽了老大一块。好的是他人已然昏睡过去。
摧树做场的熊部之人显然未料到会是如此结局。如此交手后,竟然只剩下他一人。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