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这般安静?”
狐园莎停下月轮,双眼疑惑地看向身下那片林海。她身后跟着狐凡丽三女,也是齐齐停驻。
林海静悄悄的,好似还原了本来面目,甚至连风吹叶簌也听不见。这静谧实在是有些可怕。
“快走!离开这儿!”
狐园莎无意间瞥见不远处草丛中有一双充满笑意的眼睛,她立马大声喊道。
“晚了!”
一声不屑的声音猛地响起。同时,脚下的那些个参天大树猛地堕入土地中,跟掉进水里一样。几个眨眼的功夫,一快偌大的平地就替换了林海一隅。
四女将月轮化小后就安稳地落到地上,面向四方而站。在那声“晚了”响起时,她们就自知得做好落入埋伏浴血奋战的准备。能将一片林海肃清,其所图谋必定不小,其本事也自有依仗。
头上还是蓝天白云,只是其间却隔着一幕水流之景象,上面甚至还漂浮着绿叶,无有规律地乱窜。
平视而去,远处的四角各立着一不甚规则的方柱,面上棱棱角角很粗糙。起顶上下挂一旗,旗面上写有一个“凶”字。而抓住旗帜的不是其他,乃是一只土石所塑的熊掌。
四根方柱两两正对,围有四面光幕,与顶上不同的是,其上却是有寒光肆虐,一看就锐利不可跃。
每根底下都立着七八个熊部之人,个个都是站立如松,带有久经沙场之萧杀。最引人注目的,自然是他们光着膀子的上显明地套着一个约莫三指宽的朱红铁箍。
“运气不错!在北边刚把事弄完,回来就遇上了你们。”
说话的人正是此前大喝“晚了”的人,此人与其余熊部之人一样,个头高,身体壮。更为令人难以忘记的当属他那光亮亮的头,一根头发也无。
“长卫,只有四人!没有那心魔青!”有人打量而来,大声禀报。
“没有就没有。这四人也是我们的目标,况且她们和那什么劳什子心魔青有些联系。将其朋友一一剪灭后再去杀死她,岂不是是饶有谋略?”光头摸摸自己的光头,眼里嘴里都流露出血腥之气,“熊雪君就是畏头畏尾,瞻前顾后地老拿不定注意。对付区区一狐部之人,也那么小心翼翼。这事儿终是得让我们先马廷卫来办!”他忍不住哼了一声,想来与那熊雪君十分不对路。
“光夫长卫,别当我们面说道雪君长卫。要说你就当着他面去说,可没人拦着你。”
四阵哄笑传来,至始至终这群熊部之人都大声嚷嚷着说话,不知是习惯如此,还是在给狐园莎四女施展压力。
若是后者的话,他们的算盘就落了空;若是前者的话,他们的确很聒噪。
“玩笑归玩笑,这时该忙正事。”光头,也即是熊光夫此话一说,所有哄笑即刻戛然而止,可见他这个长卫的统摄力,“你我遇上,自是不消多说。不过今次我就行行好,多说一句。我等乃是熊部天不督十一廷卫里的先马廷卫,乃是将戕杀你四人者。”
说到这儿,他眯着双眼好整以暇地看向四女:“也别担心死后无人知道此事,我们会在这林子里给你们立个碑的。”
随着他的挥手,四根方柱下的熊部之人如嗜血的野兽一般冲向了四女。
狐园莎四女在归梦莽原的第一场生死攸关的战斗就此拉开,她们冷静地看着冲杀过来的熊部之人,脸上的神色却也是冷若风霜。
这片被凶封暂离之阵囊括的区域之外,林海一如往初。即便有人前来查探,也会被守在外面的先马廷卫所驱离。
而同一片天空下的归梦莽原里某处却是另一幕相似却不同的情景。
夕暮和未关,两地之间离得有些远,几乎全是绵延的山脉。而忘情此时正在山林里穿梭掠动,在他身前三丈开外,乃是一群拼命逃窜的熊部之人,约莫有二十来号。
忘情放长线钓大鱼地跟了这群人两三天,此时不紧不慢地缀在他们身后倒也不是为了其他,就是想多折磨折磨,好让他们长个记性。
当然,单是让他们精疲力竭和举足若铅并不能记忆犹新。忘情始终知道这点,所以他才被称为心魔青。
熊部之人远不是慌不择路,计划之中,他们要一路朝东逃回青兰江对岸。两族相较而言,大多数交战都发生在狐部地界上。因着这边虽有满城满池的狐部之人,可几乎是不设关隘和卡哨;相互之间,也没有守望一说。
晃悠悠地将一众熊部之人追到一林间开阔处,忘情抬头看天,天上众星拱月。不知不觉,从午后已到了夜晚。
“竟然还跟在我们后面,心魔青的名头虽大,我怕你可是会栽跟头!”
“就是,她只有一个人,我们可是二十来号!”
“竟然把我们逼到了这地步,不给她点颜色瞧瞧怎行?一定要让她知道我们熊部的厉害!”
气喘吁吁的一众熊部之人吐纳了几口气后硬气地嚷了起来,可在忘情听来,却是十二分的外强中干。甚至于他径直跺脚窜了过去,连多置一言的打算也没。
“二十来号人,够陪我练会儿功了。”
这话,自然是他在心里说给自己听的。
不过他哪里知道计划却总是赶不上变化。
眼瞅着就要与敌人遭遇,他抬手就是圆缺九式之圆磐式。令人奇怪的是,重约千斤的滚滚磐石不是直冲而去,竟是从天而降,即从离地五丈之位倏忽砸下。
仅此一招,二十来号熊部之人的阵型就被拆得零零碎碎。更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