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梦莽原的夜,并不静悄悄。可大多数人,不论熊部还是狐部,都多是在就寝而眠。当然,这广袤的土地上,在夜时也上演着生生死死的轮回。
“怎么回事?”
正好打算途径峡谷往西而去的五位熊部之人一见到一个躺在地上的族人时,就发出了疑问。胳膊上的朱红铁箍无不暗示着这气息若有若有重伤至斯的族人来自天不督十一廷卫,但是这一点,却让他们更为疑惑了。
“先马廷卫不是待在北边吗?怎么会出现在一之峡这儿!”又有人问了出来。
“先将他身子翻过来!”终于有明白人说了个明白话。
于是众人就小心翼翼轻脚轻手地行动起来,即便是那样小心,那廷卫还是从昏迷中惊醒了过来,微微地睁开双眼。
“你醒了?发生了什么事?”
待看清是族人后,那廷卫有气无力地念叨:“快……跑……离开……这儿……”
众人疑惑不解,而那廷卫这么一急,又昏了过去。
“什么意思?”
“不清楚!”
“他应该是说一之峡很危险。”
“惜了没说完啊,伤得真是重。”
“你们看那边,有篝火燃尽的痕迹和散作一地的碎石……这儿一定爆发过一场恶战。”
篝火早已没了火光,早先就被清冷的月光浇灭;碎作一地的岩石上布着尘土,恣意得不需要掩盖什么。
“还真是这样!”
“仅仅是他一人,还是先马廷卫都在这儿遭了袭击?哪又是谁干的此事?难道遇上了狐部的前辈高手?”
“你们闻没闻到一股丹香?”
众人使劲嗅嗅,还真是,最后才发现香味来自躺在地上的廷卫。
“服了丹药后还被伤成这样?看来他遇到的绝对是前辈高手,只是狐部竟有那胆子干出这事来?”
“越想越奇怪!要不我们往东头去看看,兴许会有其他发现。”
“就是为着警戒再有危险,也该四处查探。”
“你们俩留在这儿照看他,我们仨去前面!待着丹香殆尽,你们赶紧再给他服下丹药。”
“知道!你们快去!”
于是乎,五人中有三人就大步流星地朝一之峡东头赶去。
三人往前赶了三里路,然后就发现了不同,他们难掩心中的震惊和疑惑。狭长的一之峡,就此地而去,支离破碎得不复往初。就像被犁过一样,树倒岩掀,地垦草削。
再走没一里,三人有找发现了重伤的廷卫,而且一下还是四个。其中有两躺在地上,背上皮开肉绽;另两,俱是靠在岩壁上,胸前衣物破碎,血痂如铠。
三人急忙上前,伸手一探就知四人并未气绝,不过却也因着伤势过重而昏迷不醒。
“五名廷卫啊,这就奇怪了!”
“要不要扔出流明石符?让一之峡附近的族人尽快赶过来,如今这情况,怕是先马廷卫在此遭遇了袭击。既然狐部之人赶跨河而来,多半是倾巢出动。”
“扔吧,这事不是我们五人就能解决的。”
提议的那人从怀里掏出一块鸡蛋大小的黄质赤章的石头,他使劲一捏后就将这从指间溢满出红光的流明石符给抛了出去。
很快就飞到峡谷之上,也很快就在高空炸出一片冒着夺目金光的火云。流明石符,乃是战时最常备的一种石符,跟红尘中的穿云箭一个效果。熊部之人在归梦莽原几乎人手一块,但若不是遇到特殊情况,轻易不会用。也是因着事发蹊跷另且在熊部地界,三人才如此而为。
此时离着卯时还有些时候,所以那金光火云发挥了作用。
三人不知道的是,远在几近一之峡最东头的地方,有五位族人却也没因此而有哪怕一分一毫的欣喜。
“看来是有人发现了那些生死不知的廷卫,运气还不错。死不了,真是可惜啊!”
忘情直挺挺地站着,右手握着九尾宝纱所化出的一把雪白利刃;月锋朝后,除了身前外,一弯月轮舔犊情深似的将他周护得妥妥帖帖。衣服上有些细微的开口,左袖还被扯下一大块儿,整个人还有些灰头土脸。不过这些都是无伤大雅,与一众先马廷卫比起来,他实在是大赚特赚。
三十六先马廷卫,如今只剩下包括长卫熊光夫在内的五人。自以为能稳妥拿下狐青衣的熊光夫,光是脸上就有三道血痕,乃是雪白利刃所留;其余的四人,比他更惨,其中有一人垂着不动的左手上开裂的大口子还流着鲜血,那人还在苦苦支撑。
“当日你们也是如此拿捏我朋友们的吧?就像任意揉捏的软柿子一样,想怎样就怎样吧?”忘情气定神闲地说着撩拨对手心神的话,一点儿不觉是在痛打落水狗,“现在知道个中滋味了吧?天不督廷卫,我道有多厉害?不过尔尔。”
“要战就战,说那多话干什么?”
熊光夫大声喝道,只有他自己清楚,这一战对他的影响有多深,其动摇了此前所铸就的一切骄傲和信心。
遭遇绝望并不可怕,可怕的是在绝望和希望中无限颠簸后丧失掉曾拥有的勇气。
“宁可战死,也不退缩!”其余四人跟着吼道,手里复又用鼎气凝出了兵器,或大刀或大斧,他们在心底早就做好了葬身一之峡的准备。
忘情左手一伸,三支雪白之梭就被握在了手中,他旧事重提:“还是那句话,试着着活下来吧。”
就是这样的态度,就是如此的话语,让先马廷卫一众人饱受煎熬。哪怕他们在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