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真是按着三位姐姐所说那样,熊部挑拨族人们汹涌而来,我们就真该与他们兵刃相向吗?就没有其他的办法?”
“与青衣和凡丽早就遇见了这一天,那日在巢山的遭遇后,我就对他们死了心。”
“园莎姐说的对,乔玉你想想那日的情形吧。你心里其实也很恨,如今也只是狠不下心来。若那一天真得来了,你就护在我身边,毕竟我还有伤在身。”
“大厨叔所言的‘一律镇压’,我不知是否有那个意思在里面,不过我权且当他就是那意思。若真到那一步,你们只消保护好自己就成,剩下的,就让我来。”
“那不成,再如何我们也得出一份力,哪怕我伤势为愈……毕竟这一连串的事皆是由我们而起,所以青衣你也别逞强。”
“如今熊部那边已放出了建城筑池乃是因一之峡之战的缘故,明目张胆地怪罪到你身上。如此引导下,绝对会有人持有侥幸地铤而走险。归梦莽原乃是罪人所徒之地,生死压迫下,难免有人会走向偏激。”
“这东西放在你身上,是大厨叔交给我的,他怕我们遭遇绝境,此石符一扔后,就会有前辈赶来。”
“青衣姐……”
“乔玉你担心错了,我们绝对不会被一群胆小如鼠窝里横的人逼进绝境里去。之所以放在园莎姐那儿,也只是怕我镇压得出了格,好让她唤来前辈阻止我。”
狐乔玉不会忘记那日忘情说这话时的神色,那双平淡如秋水的眼里藏着的是何等的自信和决绝,她清楚地记得那日四人所说的每一句话,只是她未曾想到她不愿看见的那一天来得如此之快。
站在绝壁洞府的入口,看着从远处不断汇集而来的人群,她的心坠入了失望的深渊。她以为熊部会还以雷霆的报复,却未曾想到围住豆腐山的却是她一直帮助和担心的族人们。
“乔玉,我身上的伤虽是好了七七八八,可你还是别离我太远。圆莎姐也是。我们仨抱作一团,青衣就会更加施展得开。”
狐凡丽也盯着下面看,只不过她一双美目却满是鄙夷的神色。
“等会儿我们还是去下面与青衣一道并肩作战,不说其他,绝对不能让人分毫染指绝壁洞府。”
狐园莎对这些前来围住豆腐山的族人已彻底失望,甚至于她还担心他们见财起心。
“真是可悲啊。”
狐园莎和狐凡丽扭头看向叹息的狐乔玉,说实话,她俩最担心的就是后者,年纪小不说,竟然好看到了族人如此阴暗的一面。
“乔玉……”
“姐姐们,我没事。”狐乔玉咧着嘴笑了一下后立马冷起了脸,那张脸跟忘情的一模一样的冷冰冰,“只是觉得这些人好可怜。没想到青衣姐头一遭完全展露月上重楼,竟然是对他们施用,真是月上重楼的悲哀。”
狐园莎和狐凡丽一刹那恍惚,这句话无异于是一种宣告,宣告着她总算是成长了。
前有巢山遇伏,后有豆腐山遭围,她不得不成长。
“的确啊。”狐凡丽在期待之余也叹息了几声,“何苦来哉!”
“来的人真是不少啊。这些人难不成在路上还打过商量,竟然还远远地驻着,看那架势,难不成还要选出个话事的人来?”狐园莎忍不住嗤笑一声。
三女从未见过“狐青衣”以寡敌如此之多的场面,她们更是未有见过令狐忘情一人一伞的风采。可即便是那样,面对着这还在增加的人群,她们也并不担心。这种信赖,也不知是何时根植在她们心田里的,但它发芽茁壮成参天大树是显而易见的。
“姐姐,你看那边儿。”狐乔玉忽地退后一步,伸出手指指了个方向。如此的谨慎,放在以前她可是绝对想不到、也做不来。
两女齐齐望了去,树梢上一弯月轮上坐着一个人,一个熟悉的人。
“他怎么也来了,我记着跟着他一道出入庭院食筑的还有三位同伴吧?”狐园莎开口就说了出来。
“虽不知他缘何而来,料想该不会跟着树下那些人一样。”狐凡丽微微蹙眉,“只是不知这变数是好还是坏?”
狐乔玉又走向了前,并俯身看了下去:“青衣姐真是心大,来人坐着积蓄力量,她也宠辱不惊地坐在石上。”
“别说,她那模样还真是有些高手的风范。”狐园莎忍不住一笑,“对了,那盏素白灯是叫‘梦兮’吧?该真是合青衣的心意,跟着个亭子似的。”
“就是叫梦兮,我当初还笑话青衣姐说以后可再去寻一件宝物,就取名叫‘归兮’,那样一来就凑齐了‘归梦’。”
“是不是还得再找两件,没有莽兮和原兮怎么成?”狐凡丽也随口接了一句。
“还有还有!青兰江里不是有个归梦亭吗?”
三人这么一闹,顿时轻松不少。
“还是坐下来吧,站着也累啊!”
于是乎三人就坐下,三双脚垂在绝壁上,好像踢打着水面一样。如此悠闲,自然是为了展露给某些人看:不管风急雨骤,我自泰然自处。
等待,并未有持续太久。后续赶来的人有些稀稀拉拉,可一旦与前来之人汇在一起,顿时就显得颇具气势。
狐园莎三女已从绝壁落到地上,同一时刻,豆腐山周围的刻意营造的宁静一下被打破,本是窸窸窣窣,却成了轰轰隆隆。这就是人多的好处,声势上看着的确吓唬人。
“青衣姐。”
“知道了。”
忘情这才晃悠悠地起身,手指一勾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