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到船舱之中,看着一些圆木摆放在那儿,中间空出一条走道。白游领着忘情走了进去,踏过门槛就又沿着楼梯而下,踩在木板上,咯咯作响。
白游引着忘情朝船尾方向走去,推开一扇门,就来到一个简单布置的房间。房顶一个夜明珠照亮着整间房,草垫子垒成一摞搁在角落,白游拿了一个扔个忘情后自顾自地坐下。
忘情先给三位前辈问声好,然后才盘腿坐下。这时他才打量起郭老,面色红润,发白的头发随意插着个发簪,嘴里叼着个烟枪,一口口地吞云吐雾。烟雾时不时地从他嘴里变出各种名目,很是好玩。
兴许是忘情来了的缘故,他吐出的烟雾是个狐狸的形状,他对着忘情眨着眼睛,看着就像个老顽童。高塔眼观鼻、鼻观心地盘腿坐在那儿,即便忘情进来也未动上一下。夏红侠一身红衣很是扎眼,走到哪儿都是让人瞩目的存在,这次倒没戴那顶红帽。同样是穿红衣,他显是和玉雅清判若云泥。
“忘情,多日不见,可有想我啊。你无须想我,多想想我给你说道的事儿就成,你到底是要自己做出选择的,可别妄想着左拥右抱。”
“前辈你又在说笑。”
“年纪轻轻就活得这般深沉,真是不懂幽默。算了算了,还是说正事吧。”夏红侠双手搁在膝盖上,挺直了身板,“云桥遇袭之事,你说说你的看法,以及掌握到的蛛丝马迹。”
显然夏红侠早已询问过高塔,高塔亦是将他所见所瞧说了个明白。不论何人听来,都会察觉出黑衣人与忘情间有些门道。而此时夏红侠具体询问忘情,则意味着这事儿可能有很大牵扯,想综合忘情的讯息后作出预估:牵扯不到粉骨道,就没得威胁;能波及到粉骨道的话,就早作准备。
“最开始,我也只是将这当作一场简单的伏击。可就从我发觉尖声灰衣人身上藏着玉符时就有些觉察出这事儿不简单,为什么只有他一人带着这多玉符,其余人可没见一人携带?
“而就是在他偷袭子衿姐姐被我困住时,我才发现他身上远不止一块玉符,而且较之他用掉那个更为精妙,显是更远距离的挪移玉符。然后我就用了点小手段读出了他前些时候的一幕幕行为,发现他们伏击我们是因为……”忘情着向夏红侠,轻轻一笑,“是因为夏前辈在酒楼里出现,他那一身红衣红帽想是太过奇葩,至于前辈在酒楼说的什么,我就不得而知了。”
高塔此时睁开眼疑惑地望着夏红侠,白游亦是如此,郭老依旧在吞云吐雾。
“不错,正是我泄露信息给狱门的,我专门让那尖声灰衣人听到红尘阁、剑一宗门下弟子与我粉骨道弟子要在云桥约战。我也知道狱门早就有刺杀小秀她们的任务……”
“师兄,你为何要这么做?”高塔有些愠怒地说道。
“自从遇见了白小鬼和忘情小子后,我就有这种想法了。门下孩子们的历练赶剑一宗和红尘阁差远了,与他们比较起来,我们这个只能算作游玩。”夏红侠沉声说道,双手也不知不觉地抓紧了膝盖,“修道伊始,浮沉多少仙门道派。我粉骨道虽说底蕴本就不大,况且再大的金山也抵不住豪奢地挥霍。即便是门中实力排在前面、历练三年了的小秀依旧赶不上红尘阁一个才下山的弟子……我们修道之人最是不信命,如果信命的话,还谈何修道?
“所以我就想让她们有些紧迫感,没得死生之间的战斗是成长不起来的。即便这次她们未经历生死般的考验,但也更是明白与忘情他们的差距是多么的大……”
“可是前辈未曾想到这次伏击竟有那多牵扯,至少就现在而言,最明显不过就是狱门中争权夺利的相互倾轧。”
“是的,所以才想详询于你,这其中细节,想必你要清楚一些。”
高塔和白游就都望向了忘情,郭老依旧在吐着烟圈。
“还是接着刚才的往下说吧,只不过此时知道了他们乃是狱门之人。那尖声灰衣人听了前辈不小心‘泄露’的消息后,就秘密去见了一个人,那人就给了他这些玉符。”
“这也是你小手段看到的?”白游好奇问道。
“嗯,也是的。他就和他们一起被指派在云桥伏击我们。”
“可这些能说明什么?”白游挪了挪屁股。
“可大家想啊,他既然有这多玉符可以逃遁,为何他却只用来偷袭子衿姐姐,本来他就势单力薄,一人面对我们四人。即使用的话,逃遁到领头人身旁不是应该更安全么?”
“对哦。”
“白小鬼别说了,忘情小子快说说其中原因吧。”白游罕见地没反驳夏红侠。
看着夏红侠焦急的模样,忘情就继续说道:“尖声灰衣人为何一直不设法靠近领头人的原因很简单,他最大的希望就是陷害领头人。可领头人一直没动手,这完全出乎他的意料。”
“你是说领头人和尖声灰衣人不是一心,是狱门争权夺利所造成的分离?”白游很是弄不明白这个,一个好好的门派为何弄得四分五裂。
“我还可以说得更细点,当然这都是我的猜测。”
“忘情小子,你就说完吧,别吊我胃口了。你能好好给我说明下这场我起了头却莫名其妙进行的伏击不?”夏红侠哭丧着脸。
“我觉得是恰好撞上粉骨道正在这附近的缘故,除了尖声灰衣人外,其余的人的任务应该是刺杀秀姐她们,而只有尖声灰衣人知道正真的任务……